王夫人又指着那两位侍女道:“你们、你们……”

分开的时候,薛宝钗仿佛有些欲言又止,但却甚么都没有说。

院子里已经搭了两个小火炉,渐渐地煮着茶,又煮了一壶酒。现在的荣国府,是没有甚么好酒好茶的,不过是最最浅显的十年女儿红,另有最最浅显的普洱。薛宝钗自告奋勇到前面去煮茶,李纨便带着贾兰,与贾探春等人在案前写诗。王熙凤和麝月两个在院子里对弈,晴雯则在树下看着她们,神采仿佛有些入迷,似是堕入了回想里,又似是有些淡淡的忧愁。

一霎间,仿佛有甚么坚固冰冷的东西,砰地一声碎了。

那两位侍女齐齐挡在林黛玉跟前,防备地看着王夫人。

林黛玉踌躇了半晌,点点头,轻声道:“既然如此,便请舅母好好安息罢。”当下便跟着薛宝钗、李纨,另有两个侍女,一同走出了院子。薛宝钗是最后一个分开的。她替王夫人关上门,又转过身来,看着林黛玉。

薛宝钗愣了一下,道:“娘,您这……”又犯病了么。

但这个时候,薛宝钗是不敢刺激王夫人的,便悄悄拉了拉林黛玉的衣袖。

林黛玉又揣摩了一会儿,在帖子上写下几个名字,又撕掉了两张。方才李纨说过,帖子上的这些人,要么是不在都城,要么,人已经没了。林黛玉想了想,搁下笔,让人回府,将紫鹃和雪雁给叫了过来。这两年紫鹃和雪雁的年纪渐长,一个出嫁了,一个正在待嫁,都不在林黛玉跟前服侍。

林黛玉难过了好一会儿,便闻声薛宝钗低声道:“好了,莫要再难堪了。这日子不是一日两日,便能畴昔的。渐渐地熬罢,总有一日能熬畴昔。现在只盼望着,那一日不要来得太久。颦颦。”薛宝钗俄然看着林黛玉,发起道,“反正这府里,也没有甚么好玩的,我们到大观园去可好?”

薛宝钗她们一同走在园子里,看着四周残败的气象,不知不觉间,又有了一种仿佛隔世的感受。她想起畴前在大观园,女人们笑笑闹闹的,吟诗、作词、烫酒、作画、行诗令……但现在女人们嫁人的嫁人,故去的故去,面前的两个,也都已经与畴前全然不一养了。

李纨闻声这个主张,点头称好,又与薛宝钗一同望着林黛玉。

“颦颦。”薛宝钗唤了林黛玉的小字,“你可有甚么设法?”

林黛玉等人一进院子,王夫人便听到了声音起家。薛宝钗一开门,王夫人便看到了林黛玉。林黛玉比起畴前,又变得出挑儿了一些,整小我出落得水灵灵的,因为方才诞下宗子的原因,她比畴前圆润了一点儿,不像畴前那样弱不由风了。但越是如此,王夫人越感觉刺目。

不一会儿,又闻声薛宝钗道;“现在还在都城里的女人,也不过是五五之数。刚好颦颦回京,本日又得闲,无妨趁着这个机遇,将畴前的玩伴们,都叫到大观园里,好好地聚一聚。颦颦。”薛宝钗望向林黛玉,目光怔怔的,轻声道,“颦颦,可好?”

李纨笑看了她们好久,俄然有些唏嘘道:“已经好久未曾这么热烈过了。”

方才的帖子上,写着林黛玉的落款,是以贾探春便如许以为。

四周人仿佛都在附和她的话,又跟畴前一样,热热烈闹地烫了酒,煮了茶,取了花签伐鼓行令,错了的要罚酒,中了的要吟诗,还要一个个地压韵。她们几个谦让了好久,到头来,反倒是贾宝玉所用的酒最多,被灌了一杯又一杯,到前面,竟然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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