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餐后,沈曼就提及她们身契之事,贾环道:“在母亲那也好好的,她们几个奉侍你也不敢不经心,不都一样吗?何况,我们这房家里到底还是要你管家的,不会伤了你的面子。”

贾环看冰卿清澈的眼睛没有他设想的委曲,心中大奇,沈曼却呵呵一笑,说:“你起来吧,不过是一只白玉镯子,算得甚么,也值你拿来讲。只要守端方,少将三爷院子弄得乌烟瘴气的,我也不是吝啬的人。”

几个婆子那里会放过她,沈曼几年在深宫积存的怨气都无处宣泄,原就扭曲的心此时已没法描述。

冰卿吃紧叩首,沈曼见她如此,倒落空了折腾的兴趣,拂袖出了屋子,丫头婆子连续出去,冰卿却瘫坐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才泪流满面地去穿衣服。

她这个敕命本就是天子顺水推舟给怡郡王面子,也是给这位所谓有皇室血缘的曾经宫妃赔偿。

正值腊月,翌日起来,贾环本是不消上衙了,但还是外出巡查财产和寒暄。

赵姨娘道:“此事若不还是早晨和环儿先说一声,我也得在箱底里翻翻。”

沈氏刚进门来,当然要立威,且这恩威并济,到底是端庄主母的做派。

虽说人不是赵姨娘买的,但贾环不成能管这后院的事,买了丫头也是将身契给赵姨娘的。

就算进过宫有所瑕疵,不是没有被宠幸过吗?当代人,浮名上有碍他倒不在乎,娶出去他一样宠嬖她。

沈曼懒懒倚在榻上没有起来,贾环蹙了蹙眉,没有想到她是个这么爱妒忌的。

沈曼又那里听她的,未几时大夫来了,就要给冰卿看诊,冰卿本是装的,那里肯给他看。沈曼却让人给她按住,冰卿杀猪似的叫起来,这让院外的彩霞、眉娘吓得腿软,当下也有人去找赵姨娘。

赵姨娘是贱妾出身,那里不知嫡妻对通房小妾的拿捏打压,她有所不忍,但是想想沈曼的身份和家属才气,天然自大了一截。

一个嬷嬷一巴掌扇了畴昔,骂道:“不要脸的臭□□!□□给谁听!”

沈曼已经走到她床沿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不烧,勾起嘴角,说:“也不重,没事儿,我请了大夫来给你瞧瞧,一帖药下去就好。”

贾环到底还是晓得了,有小厮去给他报信,赶回府时已经安静了。

冰卿晓得只要她被如许赤条条拖出屋去,外头那些小厮们全见了,她也只要死了,而三爷赶来也只要嫌弃她的份。

冰卿急中生智,叫道:“奶奶稍待!三爷外头另有人!”

沈曼道:“她们的身契在哪?”

冰卿道:“三爷外头的姨娘,我们这类贱婢是不敢比的。她比彩霞更早跟了三爷,现在还是良藉,手中又有铺子又有田庄,前年还生了个哥儿。三爷虽不会让这哥儿担当了贾府,但那些铺子田庄定是轮不到奶奶生的端庄少爷了。”

冰卿道:“三月里,三爷带我去过庄子、铺子,瞧见过那人,一身的气度,婢子是不如的。”

他这一房宦海女眷寒暄,节礼来往还指着她筹划起来,赵姨娘不可,王夫人更不可。

沈曼说:“我凭甚么要信你?”

沈曼拍着桌子骂道:“将这目无主母,欲装病诬告主母的贱蹄子给我拿下!”

原著中那夏金桂对于薛蟠贱害香菱还能用个宝蟾来钓钓他,但沈曼是毫不肯意的。邢岫烟都将堂堂贤人管得一点腥不沾,夫君难不成比贤人还短长?赵姨娘是因为她的身份获得敕命,贾政、王夫人是因为她外祖讨情才被放出来。

沈曼心底更是愤怒,当年她在石家见到邢岫烟、林黛玉姐妹仅仅面貌气度比她强、坐位排在前头,心底尚且过不去,进宫后尚且要教唆刘婧如打邢岫烟。人道的根柢里便不是个暖和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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