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端着盏清茶走了出来,挨着她坐下,翻开瓷盖将茶汤送到了她的唇边。

他终是说出来了,桑梓心下稍定,明白这大略就是云旗的心结地点。

桂川的山川秀美闻名,山似浓翠泼墨,水若琉璃轻洒,在日光的映照下更添几分灿烂。

“实在昨日我便将青云观高低都好好排查了一遍。”桑梓贴上他的脸颊,两人呼吸交缠,“除了既明和掌门,别的弟子并不晓得用器灵吸食灵魂之事。当日你手刃有为便算是替楚氏抱了血仇,观众多数弟子都还小,我们放过其他无辜的人罢,好不好?”

云旗刮了下她的小鼻尖,宠溺地将人搂紧了些,“这调皮话说得越来越顺了,看来还得将你看牢,今后少去那些茶馆吃糕点,谨慎被不三不四的江湖人带偏了去。”

夕阳照晚,昏黄地洒在了紧紧依偎的两人身上,恰是良辰美景,风月正浓时。

***

一叶扁舟从湖心荡了出去,桑梓坐在舟头,劈面前的风景叹为观止。

从桑梓袖中滑出来,藏了很多天的人参娃娃探头偷看了云旗一眼,见他脸上无甚神采,才悄悄跳到空中,蹦跶着跑去火线给那两名弟子止血。

云旗轻微地睁大了眼睛, 像是被说中了苦衷般颤了颤, 随即晦涩道:“我不信, 你惯会哄我, 我做了这么多恶事, 你一心向道布施百姓, 如何会不在乎?你有没有想过, 你心悦的到底是我……还是阿谁在你面前装乖卖傻的一个假象?”

桑梓心知不能担搁太久,便下了剂猛药,直接问道:“云旗,若非心悦之人,我怎会同你行周公之礼?莫非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的……”

“夫人也傻,”云旗将头埋在她肩窝,瓮声瓮气道:“你若死了,我为何还要独活?”

桑梓伸脱手摸了摸他的侧脸,毫不害怕地柔声道:“可我说过,畴昔的都畴昔了啊,我不在乎那些。”

这小子哪哪都好,就是不乐意她本身出门,每天恨不能将她绑在腰上,走哪带到哪去。

“真的。”桑梓亲了亲他颤抖的手指,水眸中尽是温情,“莫说你是恶鬼,便是十恶不赦的天国煞魂,我也认了。”

“长生……不老?”桑梓打断了他,拉过他的手,俄然略施气劲在他指尖割开一道细口。

“若我说我不在乎呢?”桑梓悄悄看他,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曾经血祭杀人,也不在乎你那阴暗的畴昔。”

云旗看着她,也不由跟着挑起了唇角,“嗯。”

“回竹屋养老,吃你给我做的糕点。”

小舟拂开碧水,惊扰了湖下几只奸刁的鱼儿。

云旗眼中暗淡不明,低头紧盯着她,缓缓道:“若夫人想晓得,我现在说就好……”

两人从祁黄山解缆,一起游山玩水,偶然碰到心仪的城镇,还会多留几月。

她的语气细致包涵,不痛不痒扎在云旗心间,让他一时候没能辩驳出声。

“初见你时,我也不晓得现在会对你这般心喜。”桑梓面上缠绵,将头枕在他的肩膀,“当时你过的辛苦,又只凭志愿行事,我哪会怪你呢。”

“夫人……”云旗心中大震,他闭了闭眼哑声道:“如此草率,你会悔怨的。”

“不是!”云旗心急地打断了她,“我从未那般想你……”

“对不起,对不起……”云旗低下头,将两人额头相抵,喃喃道:“一向以来我都在修鬼道,恨着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可我也不晓得本身到底在恨些甚么。是楚宅毁灭的时候没有人来救我的家人,还是楚氏的无妄之灾竟全拜自夸正道的青云观掌门所赐。时候久了,杀死正道人士成了我的执念,可我却越来越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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