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不是真的，陈家公子何必贴布告四周找羽士和尚驱鬼呢？”
“是是，女人且稍等，阿旺――”掌柜的昂首号召店伙来，叮咛着领她上二楼去。
夏季里入夜的早，大早晨的这么一个女子走在冰天雪地中，不免让人思疑会是山精鬼怪，再加上方才又谈及镇子上陈宅闹鬼之事，顿时屋里民气惶惑。
展昭略一思考，细想她方才的脚步声和手腕行动的力度，略略点头：“不像。她步子侧重，别说武功仿佛连半点内力也没有。”
炉子上火燃得哔哔啵啵，桌前摆着肉，吃上几口便将一身的寒气消逝尽了，暖意非常。在坐的都是镇子四周的樵夫猎户，五大三粗的男人聚在一块儿不免有说不完的话。
邻桌有两三个砍柴人，仿佛是旧了解，正抱怨这段光阴大雪封山，柴禾难找，买卖暗澹，说着说着不知如何就提到镇上陈家老宅子闹鬼的事儿。
“我大哥几时管我这个，又不是三岁的娃娃。”白玉堂捏着剑穗犹自揣摩，“伏雪镇，离这也不远，恰好该换换马掌了，干脆把马鞍也换了……对了，我们的赌注是甚么？不如就赌你的巨阙剑吧？”固然无人理睬，他却也自顾说得欢畅，“诶，不好不好，传闻这但是你的家传宝剑，如果一个不谨慎赢走了，你跟我急如何办？嗯，得想个别的，你身上另有甚么值钱风趣儿的东西没有？……”
“你们……有事吗？”
念一将牌子收好，正回身要走时，不经意在人群里看了一眼，靠窗的位置恰有个身着蓝衣的人也向她这边瞧过来，四目相对后，他淡淡朝她颔了点头，仿佛是礼节性的在打号召。
来者是个女子，穿戴件月红色的衣裙，并不披袄或是大氅，身子非常薄弱，手里只举着一把纸伞，在风雪中款步而行。
“既然如此，干脆你我也别再比剑法，过分无趣，不如较量较量，看谁先抓到那只‘鬼’，你感觉如何？”
“她是向我们这儿来的！这可如何办是好？”
呆了一阵，才有人惶恐叫道：“女、女鬼，当真是女鬼！”
“巧了。”白玉堂拿掌在桌沿上轻拍一下，“我白五爷也不信。”
……
白玉堂和展昭相视一眼，也不动声色地伸了手摁在本身佩剑上。
“多谢。”
“窗、窗外……有、有女鬼！”
下一刻，吱呀一声，火线的木门被人轻推开了一条裂缝，方才还低低言语的人们立时闭了嘴，四周突然温馨下来。
说完，他仿佛是有了甚么新的主张，饮了几杯酒，朝手边的宝剑之上扫了扫，忽而道：
“可不是。”中间忙有人神奥秘秘地接话，“听闻那宅子本年入秋翻修的时候，就在后院挖到个白骷髅。保不准另有更多呢……依我看，八成是他陈家做了甚么负苦衷。不然如何说‘不做负苦衷不怕鬼叫门’呢？”
展昭微偏过甚，语气无法：“五弟既有这闲工夫，不如回岛上瞧瞧卢大哥，都快过年了，你就不怕他见怪么？”
白玉堂不觉得然地挑了一下眉，兀自揣摩道：“莫非，那丫头还是个内力深厚的妙手？”
但见被茫茫大雪覆盖着的山林中，模糊约约有个红色的影子，不紧不慢地行来。一时无人敢说话，连在柜台前算账的掌柜也愣住，羊毫停在半空中式微下，墨汁跟着笔尖滴在纸上一团团的晕染开来。
“我说，这女人倒是成心机，你敢在这大雪天穿丝质的纱衣到处走么？”
听着脚步声垂垂行远，二楼某处的房门吱呀翻开然后砰的关上，驿站中又规复了安静，门客们仍旧喝酒吃肉，嘴里谈着镇上的琐事，不过再未提闹鬼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