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说完来意,龙八太爷又说,绕来绕去,总绕不过“国法”二字。倘若人身后有知,晓得有朝一日龙八也敢大谈国法,说不定会气的死而复活。

十多年前,苏梦枕还是少年,苏夜更只是个萝莉。对他们而言,九幽神君乃是传说中的绝世高人,更像故事人物。

这些词由清楚至恍惚,在他耳边回荡着,无不要求他拿出师兄和楼主的身份,尽快将苏夜召回汴梁。他每次均客客气气,以上宾之礼接待他们,几近有问必答,有求必应,乃至写下一封亲笔信,要求师妹不成混闹。

龙八太爷来时如火,去时似风,临去前抛下这个足以震慑统统人的动静。杨天真送客下山,待他们马车消逝,当即返回黄楼,向尚在喝茶的苏梦枕道:“要不要给女人送个口信,提示她谨慎劲敌?”

鲜于仇、冷呼儿二人便出自他门下。另有二徒死在四大名捕手中,使九幽与诸葛先生怨仇更深。

茶还冒着热气,却已没有人去碰茶杯。龙八并非伶牙俐齿之人,遇事常常脱手而非动口,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瞪视苏梦枕很久,肝火忽从面上消逝,转为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龙八蓦地站起家,笑道:“很好,要的便是你这句话。你们师兄师妹同气连枝,当真令人恋慕,今后可莫要悔怨!小侯爷,我们走吧。”

龙八太爷正在说话,口气还算平和,话里话外,尽是咄咄逼人之意,“令师妹在外混闹,视国度法度如无物。相爷看在公子脸上,多次部下容情,怎奈令师妹年幼无知,整天与山贼草寇混在一起……她若不肯回京,只怕畴昔的友情要一笔取消。”

龙八越说越慎重,神采从赤红转深红,又从深红转赤红,口气也愈来愈像傅宗书籍人。聋子都能听的出,他此来奉了傅宗书的直接号令,筹算给苏梦枕下最后通牒。

苏梦枕稳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稳稳放下。他目光垂在茶杯中,与清澈碧绿的茶水一碰,又弹了开来。

但苏夜看完信,答复竟是“为啥这么焦急,解药回京再说”。而那几个受命出京的帮众,天晓得至今有没有走出汴梁城。他们就算慢的像乌龟,在路上缓缓匍匐,楼外人也不得而知。

方应看听了,墨般黑亮的眉向眉间一皱,又霍然松开。杨天真面上微露不安,本能地望向苏梦枕,却见他安静如初,仿佛底子没听到。

何况,他明面上并无发怒的来由。苏梦枕向来共同官府行事,严禁帮众作奸不法。人家要他写信,他写了,人家要他叫苏夜返来,他亦派人去了。即便龙八本人,也无态度指责他公开对抗朝廷。

他道:“□□神尼不愧为当世高人,养出一对师兄妹,一样的难惹难缠。几位将军领教过□□刀法的能力,均甘拜下风。不过,令师妹年纪太轻,离天下无敌还差的远。相爷已请出九幽神君,专门对于武功高、轻功好的江湖豪杰。”

茶水热气袅袅,暗香四溢。他的眼睛却冷如坚冰,冰中隐有寒火明灭,仿佛随时要破冰而出,焚毁统统挡在金风细雨楼面前的仇敌。

“令师妹”、“你师妹”、“你妹”,“妹”……

苏梦枕终究有了反应,略一点头,淡然道:“存亡由命,成败在天,多谢龙兄送来动静。不管苏师妹做了甚么,都由她自行承担。傅丞相若要迁怒风雨楼,苏某也无言以辩。”

龙八见他矜持到这个境地,不免产生不测的感受。但他尚未说完最首要的话,只得加深笑容,持续转述道:“你定然听过九幽神君的大名,除非五湖龙王亲至,不然城中人难逃一死。相爷仁至义尽,何如有人不知好歹。令师妹孤悬在外,如有三长两短,还请风雨楼勿要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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