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仇顿时愣住,半晌以火线自涩然道:“竟然是大隋国姓……看姐姐气度风华,想必身份亦是不俗,莫非你竟然是大隋皇室中人……”而不待他话音落下,龟矫捷已摇首否定道:“我与皇室并无联络,不过只是偶合罢了。”
她此言固然看似平常,但却模糊透着指责对方不守闺誉、私会男人的意义。而龟灵虽是对此不甚在乎,那屋内的独孤策却已是先行一步冷声接道:“身为妾侍竟然随便在外人面前呼喊嫡女闺名……杨大人长年出征在外,看来这杨府以内倒是不免有些御下不严了。家父与杨大人友情莫逆,想来就算是美意提示与他,杨大人也是不会过分介怀的。”
听闻此话,陈靖仇方才几不成察地舒了口气,既然他已决意要循着陈辅的志愿而行,那么自是该当将大隋视为大敌,如果这对他有着大恩的女子当真是隋朝皇室,那他恐怕当真是要两厢难堪、不知该如如何是好了。当下也只是寂然一揖道:“那么我就先行前去雷夏泽了……本日之恩,靖仇必将铭记,只恨我现在身无长物,又全无气力……唯有待得今后图报。”
龟灵现在法力已规复了很多,是以足以让雄师行得数日的路程对她而言也不过数个时候工夫――而待她无声无息地转回了京都杨府以内并收回了用以利诱婢女的幻象傀儡以后,房门却蓦地传来了几声轻叩,随即红拂略带谨慎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蜜斯,您可已歇息好了?”
男人不在乎摇了点头,独自转开了话题接道:“那化名裴世矩的石之轩竟然是魔门之人,更仿佛正野心勃勃地企图操控帝王……这一点你是否筹算奉告杨素让他有所筹办?毕竟他平素里但是一向以贤臣良将自居,如果其老友实在身份就此曝露,想必他的名誉定然会大受影响。便是你那兄长……恐怕也会受其缠累。”
龟灵摇了点头,不甚在乎隧道:“莫说那魔门行事隐蔽,不易暴露马脚,就算当真此事被人所知也无甚要紧……如果玄感连接受这般压力的才气也无,又怎配作为我承认的兄长?”
诛仙仿佛非常不满地轻嗤了一声,倒是并未答复。龟灵心知对方自有分寸、且也并未当真起火,当下也只是无可何如地摇了点头,道:“罢了……想必他也不会将这般难以取信于人之人随便向别人流露,此事便是暂缓措置也是无妨,我便如你所言般先行一步罢。”
如同这般的小事本来龟灵大可遣傀儡去措置,但她方自从外返来,一时候也无甚修炼的表情,当下干脆也便应了一声并抬步走出了房间。而她甫一露面,红拂立时满脸笑意地走上了前来并急不成耐地陈述道:“方才蜜斯你屋中半晌无声,我们只道您正在歇息,倒是不敢相扰……那独孤家派来的送信之人本来也非常恭谨地说要等着您醒来,孰猜半途上萧夫人倒是俄然出面,想要以仆人的身份代为将帖子接下,但那人倒是半点不给她面子,因此现在两人正在厅中对峙着哩!”
龟灵不由一怔,但随即却还是了然地点了点头。想当初她来到洪荒并初入截教门下之时,难道也打着期近将到来的大劫中明哲保身置身事外的主张?但长年堆集下来的师徒之情、同门之义,却毕竟是令她心甘甘心肠为截教辛苦谋算、殚精竭虑。就算是最后身陨于大劫当中、几乎魂飞魄散也未曾有过一丝半分的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