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与月唤正说着闲话,忽见四春探头出去,便问道:“甚么事?”

李大娘唤静好倒来热茶,把她扶坐起来,看她把一杯热茶饮下,道:“你明天是如何了?可要去请大夫来瞧一瞧?”

月唤一时冷静,半响,俄然自言自语道:“他在都城的二哥与二嫂,我至今还没有见过呢。”

李大娘又摸了摸她额头,晓得没热,心想该当无事,怕她到外头冷,给她多加了一件棉衣在身上,穿上披风,戴好风帽,这才跟着她去了东院。

李大娘道:“二夫人手腕当真不得了!她和二爷刚结婚那二年,二爷还没进京仕进,就住在家里的,当时候,连老太太都整天夸她的,说普通的男人都比她不上。她闺名东哥儿,这个名字也是有来源的,因她家中没有兄弟,姐姐倒是有五六个,她是幺女,从小被当作小子养的,以是就给她起了个小子的名字。人家的本领,只怕你和二姨娘加起来都不如。头一个,不但他们家姨娘们见了她像见了老虎似的,便是我们二爷,在家中对她也是言听计从……”

月唤走上前去,美婵将手上小棉衣递到她面前,她低头去瞧,就在这一顷刻,美婵猛地伸开五指,手臂扬起,“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结健结实地甩到了月唤脸上。很多人都闻声动静,却也只是冷静看着,并没有人敢上前来讲一句话。

美婵这个时候才醒过来,趴伏卿姐儿的小床上,抱着她的一件棉衣,哭得死去活来,嗓子早已哑透,听着不似人声。老太太则半歪在中间的一张躺椅上,神采看着也不大好,香梨在一旁给她捶着肩膀,低声说着话。

许夫人正在垂泪,见月唤过来,忙拭了泪,这个时候还不忘对她笑了一笑,往她脸上觑一觑,非常体贴道:“这孩子如何看着神采也不大好?快上杯热茶来!”又与香梨道,“快叫人搬椅子来,叫她在老太太跟前坐下来歇着。”

月唤打从进温家大门后,还是头一回到东院来。按理说,不但老太太,便是正头夫人这里,姨娘们也要过来存候问好的,但美婵不待见她,从不与她搭腔说话,眼里底子没她这小我,和她从不打交道,是以进门已近半年,明天却还是第一次过来。

月唤回本身居处躺了一躺,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老是感觉冷,就叫静好把火盆挪到窗前来,又喝下去一大杯热茶,这才略感觉好了些。李大娘非常担忧道:“莫不是抱病了罢,我叫四春去老太太那边说一声,就说你病了,要晚一点再畴昔。”一时过来摸摸额头和手心,摸了几次,都是一样的温热,这才放下了心。

月唤幽幽问:“他二嫂是甚么样的人呢?”

李大娘道:“我笑她一张长脸,长相跟……”说到这里,又乐了起来,“我婆婆活着的时候,说话刻薄,就说二爷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花是二爷,牛粪是他夫人。二爷大抵内心也嫌弃这位夫人长相过分寒伧,只是不说罢了。结婚后,三年里只养了一名蜜斯出来,二爷就以此为由头,接二连三地往家里领人,上回从都城返来的时候传闻姨娘已经有五六个了,这二年没返来,就没传闻了。”

月唤问道:“你笑甚么?”

行至卿姐儿的小床前,美婵拿着卿姐儿的一件小小棉衣,道:“你瞧,这件棉衣再过个两三天就能完工了。明天我还拿给她试了一下,正恰好,不大也不小,上头有她身上的味道……我缝的时候,就喜好拿起来闻一闻。说也奇特,我内心再如何不好受,一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就能够安宁下来。方才我还怨你来着,闻一下,顿时就好了。你过来,我给你也闻一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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