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裕丰帝中间的,是在裕丰帝身边服侍了五年的万内侍,此时他正拿着药碗一勺一勺的给裕丰帝喂药,仿佛外头的争斗都未曾听到普通。
贤妃强作平静的站在一旁,可脸上到底有几分灰败之色。惠和公主耻笑了一声,转头叮咛道:“还不快把贤妃娘娘带走!”
笼子里关的是一对名“寻香”的子母虫,母虫在千里以外便可闻到一种白玉香的香料,而子虫在千里以外可闻到一种红玉香的香料。现在看着这母虫是受不了引诱,不顾统统的想往白玉香地点的方向去。
裕丰帝先前神智另有些恍惚,现在用了一碗药,精力略好了一些。所谓略好了一些,也不过是能躺在床上动一动罢了。
养心殿外,模糊传来厮杀声,喧闹的夜色被火光照亮,贤妃感觉从内心沁出寒意来。她一时候心灰意冷,却又俄然“哈哈”笑出声来:“是,我是输了,那又如何样,你陈珞也不见得就是最后的赢家。我们斗来斗去,最后还是争不过一个死人。”
外头的那些话,裕丰帝多少也听了一些,可何如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断断续续的收回“嗬嗬”声。
可贤妃却恰好要点破:“你再如何争,也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罢了。你儿子都死了!”贤妃讽刺的笑了一声,“德妃死的时候,靖王早已经记事了吧,你说贰内心念着的是他的母妃,还是你这个多年对他不管不问,最后为了好处而假惺惺对他的母后。”
“皇上,恪王爷逼宫,贤妃企图弑君,皇上了千万不能姑息呀……”陈皇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对着裕丰帝说了一句。
“臣妾忘了皇上现在病的不轻,怕也是故意有力。”陈皇后轻笑了一声,“既然如许,皇上还是放心养病吧,政事便交给靖王。秦明月这个贱人,害死了我们的乾儿,我必然要让她生不如死。不现在晚便让她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皇上你说好不好?”
后在一旁的内侍怕贤妃又说出甚么秘辛来,在贤妃开口前便眼疾手快的捂住贤妃的嘴,告罪了一声,这才拖着贤妃出了正殿。
陈皇后与怀王作壁上观,乃至还在公开里推波助澜。半个月前京中的动乱,很多朝臣落马,补缺上去的都是恪王一脉的人,而陈国公与怀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暴露很多马脚做出一副被打压的手忙脚乱的模样。
厥后果然如裕丰帝所说的那般,即便她心狠手辣的措置了柯云岩身边的统统女人,即便她把一双后代强行留在公主府,即便她把公婆气个半死,裕丰帝也始终没责问过她半句。乃至还感觉锦乡侯与锦乡侯夫人诽谤公主,敲打了锦乡侯一番。
裕丰帝年纪越大,反而越是率性和多疑,先太子暴毙以后,他迟迟不肯立太子,反而一心寻求长生不老。可皇子们都大了,心也更加的大了,何况皇位只要一个,天子不肯退位,皇子们天然是各凭本领来抢。
裕丰帝天然不能答复陈皇后,只是喉间的“嗬嗬”声短促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万内侍微不成查的往陈皇背工上瞟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眼神。
待丽妃一走,陈皇后又让惠和公主打发走养心殿里的闲杂人等,略微清算了一番,便亲身掀了帘子,往床榻上走去。
措置完这些,万内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许酷寒的气候,他额上竟然还沁出了一些薄汗来,可见是非常严峻。
归正太子未立,立嫡立长各有事理,几个皇子都有机遇。
当年她执意要下嫁锦乡侯府,陈皇后以为柯云岩是个绣花枕头绝非良配,是以死力反对,可裕丰帝却还是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