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征雨单膝跪地，声音沉如寒铁："回禀吴帅，已将三处龙脉支出囊中。"
他紧闭双眼，狠狠甩动脑袋，试图遣散这股令人堵塞的眩晕，可那耳鸣声却愈发狠恶，仿若千万只蝉虫在脑中振翅嘶鸣，嗡嗡声震得他颅骨生疼。
孟皓清俄然抬头大笑，笑声惊得梁间栖着的夜枭收回凄厉长鸣。
孟皓清垂眸摩挲扳指的行动顿住："如何"。
"许梁那边可有异动？龙之心脏找到了吗"。茶盏重重磕在象牙茶托上，溅出的茶水在鲛绡桌布晕开深色陈迹。
高箐箐回身欲走，手腕却被孟皓清攥住。
杨令仪抱着描金檀木匣侍立品侧，匣中传来细碎的金石相击声，在死寂的氛围里格外清楚。
赵怀恩如鬼怪般闪到高箐箐身后，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她的肩膀。
孟皓清说道：“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我的号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陆忠的脚步声在沉寂的楼中格外清脆，每一步都踏得短促而慌乱，承载着他满心的担忧与焦心。
陆忠见状，神采刹时变得煞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双臂稳稳扶住孟皓清摇摇欲坠的身躯，声音里尽是惶恐与担忧：“大人？大人？您这是如何了？”
双腿如同踩在棉花上，踏实得使不上半点力量，身形不受节制地左摇右晃，踉跄着几近要跌倒在地。
陆忠仓猝跨出半步，玄色官服下摆扬起："箐箐！休得猖獗！"
"崔炎、许慕春、桑允一死，通盘打算皆乱。"
他瞥见吴砚之攥紧的拳头，指节泛出青白，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轻笑出声，尾音像淬了毒的银针，"我的好mm，开端质疑兄长的决定了？"
可周遭的统统都变得虚幻，陆忠焦心的呼喊声传入耳中，也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迷雾，浮泛又恍惚。
“陆……陆忠……”他艰巨地从齿间挤出断断续续的字句，“顿时给……商北传信……让他敏捷来……东都。”
他焦心肠呼喊着，手掌感受着孟皓清身材的温度，发觉到对方的身子正在不受控地微微颤抖。
辰时。
吴砚之伸手欲接，俄然顿住。
"七处龙脉，现在停顿如何？"吴砚之摩挲着腰间螭纹玉佩，尾音拖得极长，像是毒蛇吐信。
指尖拂过盒盖的缠枝莲纹，"啪"地合上盒盖时震起一缕香灰。
中午。
她胸前狠恶起伏，发间的珍珠步摇跟着行动摇摆，折射出细碎的光。
"郑大人到底犯了甚么错？！"高箐箐踏前一步，裙摆扫过满地碎玉地砖，"同为朝廷命官，你清楚是公报私仇！"
"你让我阔别郑大人，我依你就是！"高箐箐眼眶通红，"可刑部高低数百人，多少无辜性命！郑大人说得没错，你不放过任何打压他的机遇！"
孟皓清斜倚在镶玉檀木椅上，素白袖口垂落的银线绣着流云纹，他指尖转着一枚青玉扳指，目光扫过虎卫们紧绷的脊背。
净水楼一层的红木梁柱间。四个身披玄甲的虎卫如铁塔般鹄立。
卢征雨额角沁出盗汗："东都那边调派汤谦寻觅龙心，至今未传回东都。"
"哥！"雕花木门轰然敞开，裹挟着料峭春寒，高箐箐月白襦裙上的海棠刺绣被风掀起，她额前碎发混乱，杏眼圆睁，"你为甚么要杀刑部的人？！"
话音未落，杨令仪已翻开匣子上的明黄绸布，三枚龙鳞状的宝石在烛火下贱转着幽蓝光晕，好像活物的鳞片在翕张。
他抚过案头供奉的沉香木牌位，指尖在"先父吴敬山"四字上停顿很久，"父亲留下的基业，毫不能毁在这些蠢货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