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虽说我只是个丫环,但是蜜斯你对我如同姐妹普通!在我内心,你始终就是我的亲人!你先不要走,你等着我……等着我……”绣桔喃喃着。她没有再流眼泪,眼泪已经流尽了。

“蜜斯!我哭够了,我不要再哭了!我这就去取那牲口的命!蜜斯,你等我!”绣桔低声喃喃着,她再次拿出水粉,一点点涂抹在脸上、身上……很快她脸上的悲伤绝望和悔恨被讳饰起来,一个粉妆玉琢的俏才子呈现了。

绣桔渐渐将头发挽好,拿起镜子打量了一下:只见镜子中是一个面色惨白的美女,双目含泪望着她,眼神中都是凄楚绝望。

终究,她不再等了,一伸手从铺盖底下抽出一把短小锋利的匕首。

迎春点头,勉强微微一笑,低声道:“好女人,我不饿,你且给我梳梳头,我走获得底也都雅些。”

迎春有力地摆摆手,喘了一阵才断断续续又说道:“别人……跟着主子……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跟着我就只要受委曲了……是我对不住你们……”

桃木的梳子,乌光油亮,精密的梳齿儿渐渐自头顶滑落。头发干涩打结,好轻易梳子通到发梢,一大把头发跟着木梳脱落下来,干枯一团的头发卷在一起,就如同夏季的枯草类似。

风雪一刻未曾停歇,很快,漫天的大雪将六合覆盖,到处都是一片惨白。

迎春现在神采更加丢脸,伏在绣桔身上,不见吸气只顾着一口口往外吐气,她抓着绣桔的手滑落了下来,身子也渐渐地凉了。屋外天气一片乌黑,极远处模恍惚糊传来一阵雷声,漫天的大雪夹带着冷风澎湃而至。

她低头只见怀里迎春的头发乱蓬蓬,如同枯草一样。这把头发,绣桔梳了十多年。本来在府里的时候,每次洗完头,她都会用梳子沾上头油,细细把头发梳理得乌黑发亮,香气扑鼻……再看到现在现在比枯草还不如的乱发,绣桔忍不住的肉痛落泪。

迎春不语,只是微微点头。绣桔本来甚是欢畅,现在听了迎春这一句话,顿时又是心慌,又是惊骇,又是悲伤,只得颤巍巍走上前去,把迎春的头抱在怀里,拿起木梳给她梳头。

“蜜斯,您等等我……我先去把阿谁畜牲杀了,我就来陪你!蜜斯,你等着我!”

等擦洗洁净了,她干脆把才拿来的新衣服鞋袜都给迎春换上了。这时候迎春更加精力好了,双颊更是微微有了赤色。绣桔更加欢畅,仓猝问道:“蜜斯,你感受如何?要不要些许吃点子东西?”

绣桔翻开胭脂,悄悄抹了抹嘴唇,又将残剩的胭脂打在腮边。妆容结束,她又散开满头乌黑的长发,细细梳理。她歪着头,目光只在迎春冰冷生硬的尸身上不舍地流连。

绣桔渐渐将承担翻开,本来内里是几盒胭脂水粉。她怔怔地翻开水粉,开端细细在脸上涂抹,乌黑的香粉遇见澎湃的泪水,很快就被冲刷得干清干净。

绣桔吓得魂飞魄散,眼泪决堤般流出,又想要喊人,但是见迎春光象不对又不敢稍动,只得紧紧搂着迎春哭喊道:“蜜斯,你撑住啊……桑妈妈已经去寻大夫了……蜜斯……你别吓我,我们在一处不好么?”

她对着镜子惨淡一笑,顺手将镜子扔在地上。一声脆响后,镜子变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碎裂的镜子里都有绣桔凄美的身影。

她的丫环绣桔此时已经健忘了惊骇,她吃力地用手试了几次,始终是没有她家蜜斯的眼睛合上。

绣桔“忽”地挺身而起,她要去报仇了!

迎春一动不动地抬头躺在炕上,两只又大又美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灭亡的浮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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