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内心低叹,她晓得何氏看不过大夫人这般帮衬她,不免要说出甚么刺耳的。她安然望着何氏:“大表嫂说的极是,这礼过分贵重,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她把那契书接过来,倒是走到大夫人跟前,双手奉上:“当初我单身一人来长安投奔姨母,姨母不嫌我是个弃妇,对我如同亲生女儿普通,各式照顾,不时挂记,有甚么事也都替我办理起来,这份情义我铭记在心,半点不敢健忘。只是这些财帛之物,还请姨母不要替我担忧,实不相瞒,我来时带了很多陪嫁的财帛来,这裁缝铺固然赚的未几,但也能保持生存,自食其力是充足的。还请姨母收归去,莫要叫我内心不安。”
“且不管寿王是否真看上这苏云娘了,她留不得!四娘的筹算怕是要落空了,另有李倓……”太子妃的神采转狠,“他也留不得,若要再让他这般查探下去,只怕会连累到尚书府。”
齐妈妈低声回道:“只是前一日建宁王曾回太长安,倒是……”
齐妈妈赶紧上前一步,抬高声说道:“只是与建宁王一道回长安的另有那位苏娘子,建宁王送了她去了怀康坊,还在苏宅逗留了好一会才出来。”
苏云晓得何氏现在性子与畴前分歧了,也不搭腔,看了看安哥儿,又逗弄了一下秀姐儿,笑了起来:“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性子分歧,秀姐儿最是灵巧,不哭不闹的,不像这个磨人精,这些光阴精力头更加好了,每日总要哭闹上一会子,吵得耳根不得清净。”
齐妈妈听她如此说也是猜疑不已:“那苏娘子瞧着也不过是姿色平常,算不得甚么上乘,如何会叫寿王动了心去?”
大夫人这时候笑着道:“把哥儿抱来与我瞧瞧,好几日未曾过来了,怪想的,看看是不是又重了。”她接过魏氏手上的安哥儿,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足足长大了一圈,刚生出来时那小模样,叫人看了肉痛。”
她招招手,让齐妈妈附耳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这才道:“让他们办的利落点,莫要留下甚么蛛丝马迹,更不成再像行宫之事,功亏一篑!”齐妈妈忙承诺着,退了下去。
苏宅里,恰是安哥儿的满月宴,秦府里的长房二房夫人都过来了,何氏带着秀姐儿,连同魏氏也来了,一世人坐在内堂里说着话。
“云娘呀,瞧你这院落也不小,怕是花了很多银钱吧?传闻你那裁缝铺倒是赚了很多银钱,门庭若市的,好不热烈呀。”二夫人一边四下张望着,打量着宅院里的安排布局,一边堆着笑问道。
魏氏取了庄子契书递给苏云,笑着道:“这是阿家的一片情意,你快收下吧。”
她昂首望着苏云,笑道:“云娘,先前你来长安,说要开间铺面,本来是我这作姨母的该替你办理起来的,恰好你不肯要,现在安哥儿满月了,于情于理我都要表示情意,你在长安也是没甚么家财伴身,又要扶养安哥儿,我让你二表嫂去访了一处庄子,用本身的梯己钱盘了下来,就算是我给安哥儿的满月礼,也好给你们娘儿两个添些进项,你收下它。”
齐妈妈有些游移:“昨日四娘子过来,说是想要把苏云娘收到寿王府做奉御,这倒是……”
东宫。太子妃韦氏穿戴晨衣平和温馨地坐在妆镜前,让宫婢替她梳着发髻,一脸漫不经心肠问一旁的齐妈妈道:“可都刺探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