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霖再也压不住肝火,仇恨道:"端方?曹家倒是有端方,才气教出这么守端方的女儿来!"
曹氏倒是抬开端来,不复方才的沉默冷酷,冷冷望着邹霖:"你先前应过我的事呢?明日便该由我管着府里的中馈,让他们把帐簿子连着钥匙一并送过来。"
邹府门前翻身上马的邹大郎倒是一脸阴沉,全然没有半点喜气,他看了一眼前面跟着的大红帷幔的喜车,将马鞭丢给一旁的僮仆,径直朝着府里走去,并不等新妇一道进门。他本日去曹府迎亲,倒是狠狠折了脸面,曹家人不知何时晓得了他带了妾侍到长安来,先前休弃的弃妇也在长安,非常气恼,本来照着端方要请他登阶进府,倒是被拦在门前,逼着他说个明白,如此还不肯罢休,待到进了正堂,曹夫人还要他当众应诺不得让妾侍进门,待结婚以后就要将妾送回洛阳去,今后要收房里人也只要曹家点头才可。这等热诚的要求,他只能咬着牙应了下来,只要先娶了曹氏进门,他才气考虑其他。
邹二郎笑道:"何尝混闹了,不过是与书院里的几位同窗去吃了几杯酒,有几位还是官家后辈,天然是要多多来往靠近些。"
邹老夫人固然未曾瞥见这一幕,倒是有些恼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皱眉道:"你这几日都去那里厮混了?我听跟你的长青说你下了学便不见了人,连他们都不带上,便自个儿走了,入夜才返来,却又是去那里混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她对这个小儿子再体味不过,最是爱去那些烟花之地,与ji子厮混,先前在洛阳便是闹得过分了,脸面上欠都雅,才带了他一并来了长安。
邹府门前张灯结彩,大红喜字灯笼高高挂着,一众下人也都是笑逐颜开地繁忙着,本日但是大郎结婚的谷旦,邹老夫人早早就筹措起来了,一时候府里热烈不已。
来宾们天然不知迎亲的这些事,还是热烈着。百子帐前,来宾们正在闹新妇,要新郎新妇吃同牢肉和合卺酒,喜娘笑眯眯捧着同牢盘上来,请新郎和新妇吃同牢肉,邹霖强扯出笑接过一块,新妇倒是半天不见动静,低垂着头坐着,目光中却尽是不耐烦。
一众来宾在旁看着,邹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从盘中拿过一块肉塞在新妇手中,向来宾笑道:"新妇子面皮薄,怕是有些羞怯了。"
可就算是如此,曹氏却还是不肯就这么跟他返来,催妆之时,催妆诗都已经念过好几首了,等了足足一个时候还不见新妇出来,倒是谴了个丫头来,要邹霖承诺今后府里的事皆由她做主,便是老夫人也不得插手,她才肯出来。邹霖何时受过如许的气,当时就想要拂袖而去,只是想了想今后,毕竟是强忍着愤恨留了下来,应下了她的话,这才接了新妇上了马车返来。
新妇只是不动,望向老夫人的目光更加奋怒起来,这时候邹老夫人才晓得她是因为本身跟在后边才不肯走的,顿时心头一股肝火上涌,这本就是婚俗,要的就是让新妇和婉知礼,却未曾想这新妇竟然如此张狂,这般明目张胆地与她对上了,只是现在新妇不肯走,总不能僵在这里,那但是真要闹起来了。
内堂,邹老夫人正盼着,却见邹霖大步出去,却不见新妇,顿时吃惊道:"新妇呢,如何不见与你一道出去?"
邹老夫人笑了起来,倒是叹口气道:"这可不是小事,你大哥如果能顺顺铛铛娶了曹氏进门,那曹家便是我们的亲家,天然会经心极力帮忙你兄弟二人,那你们高中便再不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