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眼睁睁看着昏死的绿柳被抬了出去,内心很不是滋味,二夫人毕竟还是不肯留下绿柳,病成这个模样被赶出去,只怕活不了几日。她沉了沉心,好人做到底,实在是做不到狠心看着一小我等死,与小巧低声叮咛了几声,这才叹着气自西配房走了。
苏云把这绣活都做完了,已经是二更天了,她撑着腰站起家来:“真是要老命了,总算弄完了。”
苏云看了看那料子,笑道:“只要二夫人肯留下绿柳,我倒是情愿试一试。”
二夫人全不在乎,心机全在手里的料子上,随口道:“那贱婢昨儿把这料子都扯破了,被你阿爷惯得张狂地没了边了,被我赶出去了。”她手里扯着软缎在秦彦郎身上比了比,笑得合不拢嘴:“我只当这料子算是废了,想不到那云娘另有这技术,连这个都能补上,看不出半点不好来,让我不会白白华侈了一匹料子去,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待他到正房时,秦二郎一脸乌青忿忿看了一眼二夫人,拂袖而去,二夫人却不睬会他,欢欢乐喜向秦彦郎招手笑道:“彦郎返来了,快来比一比,转头叫裁衣娘子用这匹软缎与你们爷俩做一条束腰。”
只见她挥动剪子,自白绢上剪下大大小小好几片来,比着那洞穴大小修剪好,挑了与料子色彩相仿的松绿色丝线,谨慎翼翼地把绢布都补在了洞穴上,用银针把线都挑出来,又挑了非常贵重的银色丝线围着那绢布细精密密地绣了一圈,更是将那补上的绢布绣成祥云纹路,把针脚捋平,那几处破了又补上的绢布看上去就像是本来就在松花绿瑞锦软缎上的滚银边祥云斑纹。
苏云拿着那匹料子高低看着,嘴上道:“瞧着绿柳过分不幸,她当初是买进府里来的,现在被赶了出去也是无家可归,可不就是逼她去寻死吗!”
大夫人吃惊地看了一眼苏云,低声道:“云娘,不成逞强。”苏云胸有成竹地笑了。
他不说话也就罢了,他如此一说,二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清楚是成心包庇她,必定是传闻要赶她出去肉痛了,盘算了主张本日必定不会留了这贱婢。
苏云淡淡一笑:“二婶如果瞧得过眼,不如就承诺留下绿柳在府里吧。”
回到配房,小巧撅着嘴道:“娘子好好地如何又揽了这个返来,你现在有了身子,本就该好好养着,那里经得起这般费心的活计。”
第二日,苏云带着小巧捧着那料子去了西配房,二夫人早就叫人给绿柳清算好了承担,已经要打发她出去了。
二夫人咬牙道:“就算是补上了又如何,也不能就这么饶过她,不然今后她不是要反了天了去!”她厉声喝道:“把这贱婢轰出去。”
小巧在一旁捧着那匹料子倒是满眼放光:“娘子好巧的手,这么一弄料子再看不出破了,更是都雅地紧。明儿给二夫人一看,只怕是不会再要赶了绿柳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