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一进门，秦桑中的目光就一向没离她的身，跟着那拨出的降落舒缓的纯熟曲调，悄悄地望着，悄悄地听着，直到那不长不短的曲子结束很久，方才回过神来，悄悄起家，向着她走去，同时面色凝重地开了口：“你是云栖，是不是？”
“我……”固然很多人都晓得她叫栖女人，却没有人晓得她的真名叫邹云栖，云栖这两个字，更是多年没有被人提起过，女子的身子再次一震，猛地站起家，“公子是……”
“……也好，”高耸地闯进别人的房间终归是有些失礼，江抒稍作沉默，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几块碎银，放入他的手中，“有劳了。”
因为那斜劈面的雅间与他们这边并不是呈斜对门的状况同在一道回廊内，而是隔着一个不小的天井，需求绕过邻侧的回廊，那曲降落舒缓又似带着声声思念的《遥相寄》停歇了一阵子，小二哥方才将人带来。
秦桑中面上呈现一抹冲动之色，重重地点点头：“云栖的名字，是我父亲翻了半个月的全唐诗才想出来的，恐怕就是――”
不过，毕竟没有多说甚么，点头应了声是，绕到案后坐下来，素手拨弦，再次弹起本身之前所弹之曲。
“‘此中何必羡青城，玉树云栖不记名’。”一旁的秦桑中略一沉吟，轻声开口。
在小二哥的引领下，踏入房门，朝着已经在圆桌旁坐下来的江抒与秦桑中欠了欠身子，她便抱着琴走到房间一角的翘头案旁，将手中的琴安设在案子上，腔调温和地开了口：“不知公子、夫人想听甚么曲子？”
“……”没想到小二哥口中的外埠人能够说出曲名，女子身子微微一震。
“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那小二哥当即转头看向他，忍不住赞叹，“公子真有学问！”
“不是的，夫人，”小二哥将半支在桌上的空了的漆盘拿下，笑着道，“栖女人的名中带有一个‘栖’字，不是排行第七，听人说，仿佛出自唐人的一句诗呢，叫甚么……此中何必……”
“那我们快畴昔看看吧！”江抒转头向着敞开的房门望了一眼，发起道。
“夫人，我们酒楼中入了客的雅间，旁人不成以乱进的，”小二哥忙抬手禁止，“二位如若想听栖女人弹曲，小的愿往陈公子的雅间走一趟，看可否将她请过来。”
“莫非她……真得是……”会弹只要邹云栖才会的曲子，闺名的出处也被秦桑中说中，这可不像是偶合，江抒忙跟着侧头看向他。
“七女人？”江抒低声反复一遍，随口道，“她在那满香楼的女人中排行第七？”
“那……二位请稍等。”满面笑容地将那碎银支出衣袖，那小二哥朝着二人屈了屈身子，单手拿着空漆盘后退几步，回身向外走去。
“就你方才弹的那曲吧，”余光瞥着那小二哥退出房门，将门从内里拉上，江抒看向她道，“那曲子但是名为《遥相寄》？”
那是一个身着紫衫黄裙、头戴粉纱帷帽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把蕉叶式瑶琴。因为帷帽上轻纱的遮挡，没法辨出春秋与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