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人却不敢小觑她,刚才她以一人之力,横冲直撞,愣是突破了百人防地,掀翻了沉重的木头栅栏,来到城门前,扬声疾呼。
“颐和公主呀……”
莫看这女人身形薄弱,看似肥胖。
沈昕脸面一僵,“究竟并非如此,你们可真会倒置吵嘴!”
“你……你是颐和公主?”那人问她到。
“休要再骗我!你可曾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思――”尉迟中郎将一剑刺向她心口。
箭尖直直指向城门口的沈昕。
城门楼上的大将,皱紧了眉头,扬声又说,“我再劝你一句,速速退去,将军有剑,保家护国,不斩蝼蚁!”
“那岂不恰好了?”大将一挥手,在副将耳边叮咛一句。
尉迟中郎将以武将之力,去杀伐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人,本来该当被人鄙夷鄙弃,为人不齿。
他低吼一声,挥剑劈向沈昕。
沈昕躲闪不及。
那人一身武将的打扮,清楚正值丁壮,却一脸悲戚如同老气横秋。
一人尚且好节制,倘若因为这一个女孩子,叫群起而反……叶相的大事就难成了!
眼看沈昕在他剑招之下,更加狼狈,“尉迟容没死!她就在城外!”
下一刻,仿佛就是这又奸又恶的乡野公主,血溅城门下了。
“呵!宫中已有人证明,恰是你身边丫环推了我家女儿落入玉湖,她已病倒,你却不叫她归家,硬叫她在你的禧月阁里住着,你下药害人不成,被太医发明,就干脆将她藏匿殛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武将面相威武,说话间却涕泪横流,“叶相朴重,不怕获咎圣上,抓了你去京兆府,你竟协同奸贼,放火烧了京兆府!”
尉迟中郎将一番哭诉,叫世人动容,本来顾恤沈昕不过是个弱女子的兵将们,此时也对她暴露讨厌的神采。
四周有惊呼之声,更有很多喝采声。
“你再胡言乱语,勾惹民气,我就要命令放箭了!还不速速退去!”大将打了个手势,城墙上居高临下的兵丁皆弯弓搭箭。
衣衫褴褛的沈昕身形挺的笔挺,举头看着城门楼的大将。
“你是来归案的?”那人又问。
兵丁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谁家里没有弟妹孩子?如果不顾及大家皆有的这怜悯之心,不免激起兵丁逆反的情感。
沈昕愣了愣,“不错!”
沈昕呵呵笑了两声,“我惧罪叛逃?这罪名冠的真是妙。”
却只听当――的一声。
沈昕脸上暴露冷讽的笑意,“诛灭奸贼?你们把城门一锁,节制京都里头有限的兵马,逼宫我父皇……让奸贼成了正统,让我与我父皇背负着骂名……骂名我倒是不在乎,可让诡诈的奸佞得了江山,才是大夜朝百姓苦海的开端!”
喝采之声浩繁,扰得沈昕心烦意乱,委曲又愤怒不已。
“速速退去!”众兵将也跟着呼喝请愿。
大将眼目一凝,忽的一笑,“她说她是谁?”
可此时,他站在了品德与亲情之上,周遭竟有很多喝采的声音。
她疾呼之声,甚是清脆,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火把的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之间两人眼中一亮,副将拱手,“妙哉!”
城墙上的大将凝眸,一旁副将上前低声私语,“再叫她说下去,只怕就要坏了叶相的大事了……叶相已经说了,彻夜必拿到禅位圣旨,明日即位。她这么一说,岂不叫丞相惹了骂名?”
尉迟中郎将武将之身,手持长剑行动利落,工夫不俗。
她力量大,工夫却实在普通。
“但你若固执不听劝,我手中的剑,可就不能包涵面了!”大将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