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桐的宅邸位于金鱼胡同,自早上到傍晚前来辞岁的络绎不断,眼瞅着到了傍晚,他便关照门房“不再见客”,因为他有一班客要请。

奕劻也很放心,李、杨的事情一起,固然锋芒隐然指向陈璧,但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他便已收成很多。先是后代亲家孙宝琦做了津浦路总办大臣,万一陈璧倒了另有人可用。接着,那桐奉旨查办的动静便确实了,固然有个载洵做尾巴,但奕劻非常平静——这不即是让俺老庆的左手查右手么?

不是已经叮咛一概挡驾了么?如何还来通禀?那桐不消想就晓得了个中原委——必然是门房已经收了一个大大的门包。大年三十图个高兴,他对下人也算体贴,不但没有发作反而笑吟吟地说“梁大人来了恰好,便请他也来唱一嗓子。”——这班客全说好!

“李德顺这小我我是不齿的,本来即便高润生不参,我也要参他。但是,”梁士诒换了口气,“有人明着参李德顺,公开里倒是打我和陈大人的主张,这一点不成不防。第一要紧便是把李德顺保下来,先过了难关,将来再有个说法。”

还没等出门,载洵府上便热烈起来——吹牛的、拍马的、恭维的一个个登门拜访,他是来者不拒,十足笑纳。载泽也来了,他们兄弟俩干系倒是不错,去找各方面闹腾就是载泽给他出的主张。

“太后大行,文娱消停,年底也没有甚么好玩的,不如你们带着同僚把公事好好计算一番。一来有个加班的名头,过年能够多发些补助,公私两便;二来既然是查办,局里的账目总要弄清爽,得让钦差回奏时有个交代;三来,也能让有些人闭嘴。”

“大人明鉴。”

“我和那中堂只说了1万两,可别露馅了。”哈,这不是明摆着先送我一万么?那豪情好,载洵脸都乐开了花.

“晓得哩!”载洵心想:这轻易啊,别说你是大哥,就冲这一万两银子的份上,也得帮手。

荣庆和熊希龄的组合已经够奇怪了,如何又来个那桐和载洵的组合?这都哪跟哪啊?倒是载沣和载泽多少晓得些答案。

可惜一片清歌,都付与傍晚。

他派人知会那桐:“载洵的事你别焦急,一来他好钱,二来也没甚么本领,只要大要上做得光鲜就必然没题目。”

那琴轩癖好京剧在***里是出了名的,这班客满是梨园子的名伶,又以旦角居多,称“小友”。那桐请他们来唱堂会?非也!那桐和他们是极熟悉的,年年这个时候都要聚一聚,大师聊聊一年的趣事,由他发个丰润红包。万一聊得欢畅了说不定会摆开架式唱一二嗓子,但绝对不会把一幕戏唱完。那桐当然发热,程度却仅仅普通,平时也就博得世人一笑,常常只要这时才是真正的配角与核心——这银子,扔得值了。

查办之人肯定后,本来略微有些严峻的梁士诒反而轻松下来,第二天就把最得力的亲信关冕钧、关赓麟、叶恭绰找了过来。

“不会不会,中堂最爱热烈。”几个小友连声起哄,想钱都急疯了。

……

“那中堂主持查办,洵贝勒帮衬,这两人我都有体例搞定,不需你们操心。”

有人趁机拍马:“大年三十,财神驾到,中堂明岁的风景必然是发得不能再发。”

“多谢多谢!”

不消他再细说,大师都晓得是甚么意义——就是让梁士诒在赌桌上放出点血来。正算计着,梁士诒已经到了,穿戴很浅显,余无一个侍从,要不是门房熟谙这位财神爷,非把他打出去不成。梁士诒晓得那桐有这么一好,但本年眼看这么晚了竟然另有人在,便略微有些惊奇,神采还是平常,和世人见了礼后扬扬手中的木盒子:“得了一盒入口的雪茄,传闻和德皇御用是一档货品,特地给中堂带了来,留着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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