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那周兄吃饱了吗?”

周丘见韩彦不是那等计算礼数之人,遂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笑应道:“我常日里甚么茶都喝一些。不过内人道喜滇红,爱其色之亮、味之浓、回味之甘永。以是结婚后,我喝滇红喝得倒是多一些。”

两人了解一笑,先掉队入茶馆。

这一问一答之间,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态度的对峙,仿佛也恍惚了很多。

周丘嘻但是笑,拱手应道:“韩兄公然是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呐!”

话还没有说完,周丘就摆手笑道:“不必了。我二人有事要谈,尔等且退避,不得打搅。”

韩彦和周丘见状,便一人拎起一大包绢花,告别小贩,相伴而去。

“正有此意。”周丘爽然笑应道,“韩兄,请。”

韩彦点头笑道:“周兄不必自谦。周家世代书香,于茶艺一道很有研讨,想当初先帝活着之时,一次御赐臣宴,京兆尹大人曾在宴会上小露一手,沏了一杯沏了一盏西湖龙井奉给先帝,深得先帝爱好,群臣一时传为嘉话。

韩彦闻言哈哈大笑道:“能得周兄亲身泡茶,是我的幸运。请。”

小二先容道:“二位大人,这位是鄙店最好的茶博士了,让他来给二位奉茶……”

朝堂之上的韩彦,文采武略不惧任何前辈权臣,慷慨豪放;朝堂之下的韩彦,萧洒随和、体贴百姓,让平辈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周丘浅笑点头,遂不再多言,脱手泡茶。

韩彦双手接过茶盏,低头一看,只见那茶汤色红鲜敞亮,金圈凸起,叶底红匀光鲜;低头一闻,香气鲜爽,直扑鼻尖;轻啜一口,滋味浓强,刺激味蕾,甘永醇香。

韩彦从速扶起他,笑道:“你我买卖罢了,何必下跪伸谢?快些归去吧!你家人都还等着你归去团聚呢!”

“既是如此,那就来壶滇红吧。”韩彦对小二笑道,“对了,多来些茶点,甜咸都要,甜者要清甜口儿的,咸者要咸香味儿的。”

小贩手脚麻溜地将绢花分作两份,装好,双手捧给韩彦和周丘。

再说了,即便是有一二琐事要措置,面对韩彦的邀约的,他也会今后推一推的。

周丘闻言一愣,下一刻,哈哈大笑起来。

周丘赧然一笑,但是眼神里尽是柔情与高傲,仿佛一想起内心的那小我,整小我便都抖擞出了不一样的神采。

“多谢两位仇人!多谢两位仇人!”小贩双手作揖不住地伸谢,说着要跪下去。

能和韩彦如许风采仪度都洒然出众的人扳谈轮道,倾慕学习,他求之不得。

更别提陪天子用饭,端方礼节半点不对都不能有,还要与不对于的同僚勾心斗角、舌剑唇枪的,等一顿饭吃下来,身心俱疲的,不饿着就算是好的了,那里还能真跟在家时一样吃饱肚子?

“看来,周兄这是家传渊源呐!”

温壶、烫杯、装茶、高冲、盖沫、淋顶、洗茶、洗杯、分杯、低斟、奉茶,周丘不疾不徐,行动好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浓烈的茶香刹时充满全部雅间。

待小二报命出了雅间,韩彦对周丘笑道:“我跟你一样,结婚多年,口味倒是和家里那位越来越像。她对于吃茶向来没甚么讲究,口味的平淡与浓烈、品类的上佳与精致都不拘,却极喜好各种小吃。

小贩一边抹眼泪,一边连连点头。

路过一家茶馆时,韩彦脚下一顿,笑道:“周兄一会儿可有事要忙?”

店小二看两人身上的朝服,赶紧上前恭敬号召,将人延请至临街的雅间。

“哎!好嘞!”小贩不断地作揖伸谢,“多谢二位大人!多谢二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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