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聪明”三字还没说出口,黑娃提着一袋纸钱从屋里走了出来,号召我说:“二林,跟我去烧送客纸。”

唉,真是有甚么样的亲爹,就有甚么样的亲哥啊。

我已经饿的前胸贴了后背,可看着满桌丰厚的饭菜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倒是我哥闷着头酒菜不断的往嘴里号召。

我哥笑着说:“纸人,别怕。”

我忙哈腰捡筷子,说:“没事,没事。”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等你在城里买了婚房,你哥也结婚了,我们便能够不认这过继的事,到派出所把身份证一换,你还姓许,还是我儿子。”

不一会,新郎和新娘的遗像被黑娃请上了婚台,摆在了桌子上,两张遗像之间有条红绸子,红绸子中间另有朵大红花。

“咋啦?对对,你现在是孙家人了,你爹正在结婚呢,不能开你爹的打趣。”

“哪边?”

说着黑娃就向十二张空桌方向抱拳拱手,持续说:“来的都是客,如有欢迎不周还请各位包涵。今上帝家不但筹办了丰厚的酒菜,饭后还略备了一些财帛报答各位……”

小姨家的两个女儿也跟我坐一桌,脸上写满了严峻,实在我也有点严峻,因为我总感觉空无一人冥宴现场,实在已经坐满了看不见的阳间来客。

我惊奇的说:“你可真是个……”

因而我就给我爸打电话,我爸说他正在路上一会就到。

黑娃这些话较着不是对活人说的,我看着空荡荡的宴请棚,内心就有些发毛。心想莫非这些空无一人的饭桌上真坐满了死人的幽灵不成?

黑娃巴拉巴拉一通说,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丧事风俗另有这么多的讲究。

这两张桌子是给活人坐的,都是孙家的直系支属。

心口激烈的炽热感刹时让我头皮发麻,但诡异的是炽热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容得我细心体味,顿时又消逝的无影无踪。

我爸落空了一个儿子,不但一点也不悲伤,反而是乐得合不拢嘴,还不断的恭喜我姥爷。

我哥抽着烟戏谑地说:“黑娃会的还挺多,不但能驱邪抓鬼还能主持婚礼,你看把咱娘舅给乐的,嘴都快咧到腮帮子上去了。”

“啥计?”

我挖苦他说:“你不是常常说,儿子比我强不消你盖房,儿子不如你盖房干甚么。”

黑娃并没在乎我的非常,而是给姥爷讲起了如何摆冥宴,所谓冥宴简朴点说,就是为阳间的人筹办的宴席,来吃冥宴的有阴差,有路过的孤魂,也有居无定所的野鬼。

吃完孙家的“敦睦相守”饭,已经是十点多了,内里歌舞正停止的如火如荼,我出去瞧了一眼,舞台上有四个穿短裙的女人正卖力地抡胳膊,扭腰甩大腿。

一条红色地毯从灵棚铺到了婚台,婚台两侧是纸糊的金童玉女,玉女画着鲜红的嘴唇,金童描着粗黑的眉毛。

“嗨,我那是自我安抚,还真能当真啊。哪个当爹的不想给后代挣下金身银山,吃喝不愁啊。”

我迷眼瞧那几个纸人,恍忽间仿佛多出来一个,可在一细数还是六个并没有多,就在我有些惊奇时,黑娃朗声说:“新人礼毕,送入洞房!”

“那你就把我卖了?”

小表妹钻进姐姐怀里,说:“我怕。”

帮厨们把提早筹办好的“三荤三素”端上空无一人的餐桌,我遵循黑娃的交代以“儿子”身份,亲身给阳间来宾倒酒倒茶,酒倒满茶倒浅,寄意:酒满心诚,茶浅承情。

黑娃登上了婚台,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朗声说道:“各位来宾,各位老友。明天是孙满财和刘小倩大喜的日子,我代表主家感激各位的光临。”

一听这话我差点炸了,恨不得一巴掌呼我哥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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