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太极殿夜话[第1页/共3页]

“丹阳公主奏请为徐氏满门昭雪,你事前可晓得?”

安子道见徐佑的处所,就在太极西堂!

台城现在的范围已经远胜三国和魏时,内里有建于孙权时的太初宫,有建于孙皓时的昭明宫,另有建于魏时的显阳宫,以及安子道在位时修建的太极殿。这些宫殿别离坐落在东、西和北侧,范围有大有小,富丽不一而足。而太极殿是台城的正殿,高八丈、长二十七丈、广十丈,殿内有十二间,意味一年当中的十二个月。

安子道叹了口气,表示林霜虎将几封信交到徐佑手里,道:“之前你尚年幼,很多事未曾耳闻,这里是徐湛和别人来往的信笺,你看一看,就晓得我非是不怀旧情……”

徐佑还记得殷暇,义兴之变后不久,殷暇就被借端正法,现在才知是服毒他杀。如此看来,此人确切是六天的暗线,若能拉拢徐氏造反,胜利率绝对比都明玉搞的那套高出太多,但就算再来两个徐氏,想要改朝换代仍旧是痴人做梦,徐湛不会不明白这点,以是他虚与委蛇,并没有给殷暇明白的答复,可也没有向朝廷告发,当断不竭,终究给了安子道借题阐扬的机遇。

徐佑心中嘲笑,徐湛发牢骚是真,可若说谋反,却还扯不上,顶多也就是个知情不报,哪怕缉捕有司问罪,八议之下,免官削爵,何至于满门搏斗殆尽?

林霜虎的名字听着霸气,可实际上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宦者。他是安子道潜邸时的白叟,跟从在身边服侍几十年,亲信中的亲信。

安子道本不必和徐佑交代这些,也不知是人老多愁,终究回想起往昔并肩作战的交谊,对徐湛被诛一事,模糊有几分悔怨?还是见徐佑命不久矣,徐氏最后的一颗种子也要泯没,说这些话,为了让本身放心,也为了安士族门阀之心。

安子道笑道:“我在深宫也常听人提及你在钱塘各种,想徐氏三世不读书,故尽情妄为,乃至宗祀断绝于朝夕,而你能以文采显名,殊为不易,也算徐氏建国之功庇佑,留了个继嗣之人。至于其他,你救丹阳于险地,献产业于军中,以大智造雷霆,以勇猛保北顾,公忠体国,当为臣下表率……”

徐佑看得大汗淋漓,伏地颤栗不起。他用心如此,方能合适人设,只是还捉摸不透安子道的企图。

牛车停下,两个小黄门候在一旁,扶着徐佑下车,然后往殿内走去。徐佑垂着头,借着四周龟身鹤颈的烛台,打量殿里的陈列。只见雕栾镂楶,青琐丹楹,图以云气,画以仙灵,黄琉璃瓦的歇山顶式,平增了几分持重和高雅,但这些算不上豪华,安子道向来都是个好天子,生性简朴,谅解民生,这点倒也不可否定。

徐佑谢过起家,于蒲团上跪坐,只是双手用力抓住腿侧,似有扭捏不定的衰弱感。安子道神采平和,目光掠过徐佑惨白的脸颊,道:“温如泉给你把过脉了?”

这是莫大的恩情,不过想让徐佑感激涕零,那可真是妄图了。小黄门手持棨牌,叩开宫门,牛车驶入,大门又吱呀呀的缓缓封闭。

不过话虽如此,台城有三重宫墙,易守难攻,若无内应,想从核心攻破起码得破钞数月之功。但纵观古今,多少惨事起于宫墙以内,嘉靖差点被几个宫女勒死,安子道岂能包管宫内数千人,没有一个有异心?

归根结底,还是安子道要杀人立威,一石四鸟,既消弱门阀,也掣肘太子。可堂堂天子,权势在手,恰好行此暴虐心术,让人不齿。

徐佑愧道:“小民整天西拜,如葵藿倾阳,每念及主上隆恩,感遇忘身,这才以薄产供军需之微末,以拙智造雷霆却不敢贪祖骓之功,北顾里遇袭,若非顾张以及众士族勠力同心,怕已身首异处,寸功未立,却蒙主上赏万金、封山林,惶恐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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