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冠还是伸出了右手食指。
朱智拍了拍徐佑的肩头，目光暴露赞美的神采，道：“七郎，你晓得我最喜好你哪一点吗？”
“四叔，张墨的下落，还要奉求你多多操心，不管如何，必然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玉，你太痴了！”
岸上的百姓垂垂骚动起来，水仙之说让越来越多的人信赖都明玉实在没有死，而是兵解成仙。先是数人跌坐地上，双手交叠，手心向上，拇指相接，低声诵道：“六天治兴，三教道行。六合不长，无形自障。六合不老，故成大道。道本无形，莫之能名。赤书符命，化为长生！”
萧玉树淡淡的道：“微之美意肠，却不知这些乱民随白贼造反，害得扬州多少夫君非命，多少家室幻灭。本日既然甘心随贼首赴海而死，我们何不成全了他们？你想救人，人家一定承你的情！”
“胡说，主上承天报命，如何会死？”
“承平乱世，国法森严，世人皆可为良善。但是像钱塘如许的战乱之地，无君无父，没法无天，凡是腰间有刀，麾下有兵，掌中有权者，都能为所欲为。贪欲，劫夺可得；色欲，淫辱可得；恶欲，挥刀可得，大家皆可为禽兽。如何停止禽兽之欲，就在于这一点点的知己！”
立即有担忧百姓暴动的领军军主来到萧玉树面前，道：“这些人受白贼勾引太深，迟恐生变。该如何措置，还请将军示下！”
“哈哈哈！”都明玉大笑，既然透露了，再抵赖粉饰未免让人轻看，道：“孙冠，所谓天师道，不过以三天正法利诱世人，游放六合，擅行威福，责人庙舍，倾财竭产，更以男女合气之术秽乱人伦，你有甚么资格妄议天数？”
徐佑怒极而笑，道：“风虎！”
“将军，我想去见一见镇东将军。从吴县来时，顾府君曾有私事托我转告，这段光阴忙于雷霆砲，一向没找到合适的机遇。”
“这个……”秦明眸子子一转，感觉徐佑有些小题大做，脸上却陪着笑，道：“大师伙流血流汗，好不轻易打下了钱塘，找些许乐子，实在也不算违犯了军法……”
“你啊，”朱智大笑，稍后止住笑声，正色道：“我最喜好你的，就是你那一点始终未曾消逝的知己！”
徐佑心下不忍，道：“将军，百姓多愚笨，还请差遣他们分开此地！”
“六天故气沉寂了百年，天数已尽，再无复活之望，你费经心机，却难违天数，徒呼何如？再者，你既奉有为幡花之道，以赤书符命，寻觅长生之法，何必假借天师道的名义起事？这千万生灵，该找你问罪才是！”
朱智欢畅的跳了起来，快步迎上，拉住徐佑的手，道：“七郎，我久候你不至，差点就要找萧将军要人了！”
跟着是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乌压压的盘膝坐地，同声齐诵：“六天治兴，三教道行。六合不长，无形自障……”
“对了，另有一事，”徐佑表示左彣将那名少女带了出去，说了方才产生的事，歉然道：“给四叔惹费事了！”
“不，祭酒是，是成仙了。水中兵解，是水仙！对，祭酒兵解成仙了！”
徐佑笑道：“朱四叔好雅兴，内里腥风血雨，此地却可贵的闲适！”有了先前的那些经历，他现在跟着顾允称呼朱智为四叔，既拉近了相互的间隔，也不显得见外陌生。
“你竟然思疑祭酒？”
只是谁也没想到，以都明玉的刁悍，竟连孙冠一招都接不住，落得死无全尸的悲惨了局，真是可爱又可叹！
徐佑来见朱智的首要目标，就是为了张墨的下落。朱智事前已经获得左彣送来的手札，进城伊始，就到处留意刺探，无法事不随人意，道：“我鞠问了伪吴的几名官吏，都不晓得张墨的去处，仿佛都明玉分开时也没有带着他走。这点很奇特，身为伪楚的中书令，张墨备受重用，都明玉逃窜时为何没有带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