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轻悍尽吴风[第1页/共4页]

满舍二十人,十几人大吐苦水,别的几人帮腔,几近算是百分百的不对劲率。徐佑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中间站着的左彣和齐啸,他俩身为主管屯田军务的人,都感觉脸上无光。

徐佑看向第一个发言的那兵卒,他警戒的身子后缩,双手握紧,做出防备的姿势,道:“如何?郎君要过后找我算账不成?”

也许见徐佑好说话,而出头此人又没被惩罚,其别人顿时活出现来,叽叽喳喳的大吐苦水,道:“郎君如果做得主,能不能把这劳什子的练习给免了?我们来屯田种地,又不是上阵厮杀,学甚么行列行进后退,学他奶奶个卵子哦……”

那人站了起来,道:“并无不满!”

“大胆!”

出了营舍,左彣低声道:“我治军无能……”

后代皆觉得南人荏弱,不比北人善战,实在纯属拍脑门子胡想后的曲解。江南自春秋伊始,民风就极其轻悍,崇尚武力,好勇斗狠,仗义任侠,有仇必报。比如吴越两国相争,吴国人刚猛勇毅,百姓习于战守,明法行令,而越国人则随性简朴,以舟为马,来去如风,虽不听令,可锐兵任死,其锋不成御。到了秦汉,这类风俗还是让很多人头疼,周亚夫曾经感慨吴人的刁悍:“吴兵锐甚,难与争锋”。

王士弼,原徐氏旧部,跟从徐佑父切身边多年,和齐啸交好,也是徐佑的老熟人之一。他身量矮小,细弱,鼠须三两根,眼如绿豆,观人常以眼角余光视之,帐中诸人,以他的气质最为鄙陋和丑恶。

一间营舍安设二十人摆布,两排大通铺,中间一条仅容一人过的小道,脱下来的脏衣物扔的满床都是,光着膀子的,露着大腿的,最夸大的是另有个全luo的,天刚开春,也不怕冷,就那么横七竖八裹着被子或躺或坐,看到下属们出去并不惊骇,更别提施礼,肆无顾忌的打量着徐佑等人,显得桀骜不驯。

鲁伯之,七尺身,三尺髯,双目狭长而有神,原义兴徐氏的旧部,是虎跳将军徐梓的腹心之人,善数算和度支术,曾被徐佑祖父暗里赞誉为有萧何之才。当年大难逃脱,遁入宁越之地,短短数年,积财逾千万钱,今得知徐佑复起,遂安设好家眷,孤身远赴重山来投,忠心可鉴日月。

人头是那么好取的么?

斩?

练精兵,是统统将军的胡想,无兵的将军如同没有了臂指,还如何兵戈?但胡想之所以是胡想,就因为知易行难。脑筋简朴的人会觉得练兵不难,招人出去,严明军纪,教习战阵之法,然后便能够拉出去百战百胜,若真的这么轻易,千百年来也不会只要戋戋七十二人配享武庙,流芳百世。

徐佑望向左彣,左彣点头道:“恰是如此,不过这些也在预感当中,吴阻长江,自春秋秦汉以来就民风轻悍,练得好了,锐不成挡,是可用之兵。可若练不好,各自为战,再好勇也只是乌合之众,两军阵前,徒送命罢了。”

“就是,我大字不识一个,只会服侍地盘,成果每天犁地累得半死,还得听伍长给我讲那些狗屁军纪。动不动就是杀,就是斩,就是鞭打,就是杖责……我日你姥姥,谁敢打我一下尝尝?耶耶跟他冒死!”

“你呢,对营中诸事有甚么不满?”徐佑俄然分开世人,走到最内里,笑着问道。

徐佑笑道:“不要镇静,我说到做到,本日言者无罪,哪怕指着我们的鼻子骂娘都能够。当然,只限本日,今后定见还是能够提,但骂娘不答应,不但不答应你们以下犯上骂下属,也不答应下属肆意吵架士卒。”

“长生盗两千余人,尚可算勇猛,给足光阴练习,上阵可堪一战。但从五千流民里遴选出来的那一千余青壮固然轻悍,好斗,但率性易怒,不受束缚,敢犯上,又恐惧军法,各级主官都大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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