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少年说道:“那人自称是家师故交,又言我与佛有缘,特来度我,我虽晓得一些佛理,却从没想过削发,便回绝了,那人也未多做胶葛,只留下一句,苦海无边转头是岸,便分开了。”
昊天迷惑,以老友的手腕,让弟子重见光亮应当不难,但这个少年却未曾复明。
昊天叫了一声小高,“我们走。”
他只是想想,便觉禅心突突,道心不稳。
少年虽目不能视,但以琴入道的少年,对民气,对感情的感知,却更加灵敏直接。
“哦?”昊天挑眉,眼神更加冷酷。
但谁叫他资格摆在那边呢?
昊天发觉不对,问道:“但是有甚么不对?”
昊天扫了老衲身后模糊可见的二十四方诸天天下一眼,淡淡说道:“道友也要阻我?”
也就是佛家所说的,五色令人目盲。
这话的意义是,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得佛主同意。
老衲双手合十,又是一礼:“老衲见过陛下。”
看着少年堕入绝境,昊天轻叹一声,“罢了。”他伸手扯开虚空,跨步而入,横渡虚空,昊天呈现在少年身边,挥手处理危急,追杀少年的生灵已退出千里以外。
昊天道:“佛缘也罢,因果也好,道友还是去天外跟他教员说,人,我先带走了。”
老衲撩起眼皮看了昊天一眼,道:“我佛如来在大雪山入定憬悟,恰是老衲授的记,我佛如来证道美满六甲子后,又有此子沿我佛证道之路来到大雪山圣地,老衲有感,特来接引授记,此来天定佛缘,非老衲强为。”
燃灯双手合十,低眉耷眼,不再说话。
这类吃力不奉迎的苦活,他实在也不想干。
昊天闻言眉毛轻挑,谛听下言。
燃灯闻言,眼皮直跳,去天外找那位?
昊天开口:“不必言谢,我与你教员是至好老友。”
“陛下,请留步。”
昊天看着镜中少年,心中默算,已知少年来源。
说到这里,少年眉心拧紧,神采不好道:“从那今后,我便感觉本身诸事不顺,东归路上更是险阻不竭,行动维艰。”
但昊天还是踌躇了,只因少年不在南赡部洲,也不在东胜神洲。
少年青咬薄唇,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我初来洪荒,也碰到了一个自称家师故交的前辈。”
“好。”
加上少年三百岁还是纯洁无垢的心灵,确切是修佛的好苗子。
他终究晓得此子落在何方了。
昊天看入少年漆如点墨不成视物但透着洁净朴拙的眼眸,也笑了起来,“好。”又一个好,表白了昊天对这个小师侄涓滴不加粉饰的爱好。
昊天也不由得感慨,老友目光独到又用心良苦,三百年细心庇护,才成此良才,难怪有人贼心不死,想摘果子。
想不明白,昊天也不做多想,他既然来了,此事便由他而断。
少年闻言,不但不喜,反而严峻了起来。
昊天面无神采转头看去,佛光生处,一干瘪老衲走来,老衲脚下沙尘如金,一步,两步,三步,老衲便已到面前。
昊天没有游移,他的南赡部洲之行,仿佛也忘了。
少年笑了,洁净的眼眸闪过异彩,少年笑着对昊天道:“前辈,我叫高渐离,教员叫我小高,前辈也能够这么叫我。”
昊天挑眉:“要我去见他?”
昊天冷冷看着他,也不说话。
老衲忙道不敢,但转口又道:“但此子确与我佛有缘。”
少年看人不是用眼,而是用心,凭直觉判定。
小高回声,昊天抬脚之际,一声佛号自西而来。
少年沉默了半晌,道:“我要回骷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