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带起家给安尚仪搬了座椅来,随即道:“太后娘娘,奴婢这几日听后宫的人在传言,说是自从仁敬皇后薨后,慧贵嫔因着先前帮着协理六宫,现在倒是一副仿佛成了继后的做派,便是对着位分比她高薛昭仪也是傲慢的紧。”

茯若的嘴角暴露一分安闲的笑意:“即便是太皇太后允了,如果天子不准,她们又能有甚么体例。且说现在天子方才亲政,本来被太皇太后统领了那么些年,定然会事事与她相左,哀家临时在一旁瞧着便是。”

茜薇淡淡笑道:“本宫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所求的只是心安便可,至于旁的,本宫不去强求,且说现在慧贵嫔有协理六宫之权,至于苏婕妤更是出身大族的,如果论起继位中宫的人选,该当是她二人,亦或者是,皇上也许会从宫外另选女子册立为皇后。”

茜薇到了凤仪宫,虽说仁敬皇后业已下葬,但照着宫中的例子,百日内还是需求嫔妃且本来在凤仪宫服侍的人在里头举哀。慧贵嫔已是先到了,带着苏婕妤与安昭容按着挨次跪着,只是显得井井有条。

太皇太后嘲笑两声,道:“她们姑侄俩但是心心念念着凤仪宫的宝座,现在仁敬皇后殁了,这但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当年宜贵太妃与皇后的宝座失之交臂,且纯宁妃也因着肃悯太子早夭,没能够坐上皇后的位子,现在只怕是非论如何也要让苏婕妤成为继后了。”

华穗上来给太皇太后点上了水烟道:“她们二人倒还算是乖觉,晓得来长乐宫逛逛门路,现在太皇太后一手把持了前朝后宫,要选谁做皇后,还不是太皇太后一句话的事。”

安昭容亦是跟着道:“方才昭仪娘娘说这后宫只要慧贵嫔是有封号,这倒是让臣妾想起了,慧贵嫔的寓所乃是永和宫,这可不是当年皇太后的寓所么,且如果细细论起来,宣宗天子的嫡后懿仁皇后与慧贵嫔都是出身达州徐氏的,如果由慧贵嫔来入驻凤仪宫,于情于理都该是如此。”此言一出,只见慧贵嫔身边服侍的宫女都是面露了忧色。

慧贵嫔身着一袭粉色穿金丝银线作海棠花腔的云锦宫装,下身的裙摆亦是绣着团寿纹样,发髻上珠钗流苏相配得益,显得极是华贵,却只见慧贵嫔清冷说道:“不过是封号罢了,本宫想着如果待得新后册立,皇上定然会大封六宫的,如果昭仪有福分晋为正一品的贵妃之位,那天然也是会有封号的。”如许一番言语,仿佛是皇后之位已然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茉扇感喟道:“可现在那慧贵嫔经常与昭仪娘娘过不去,如果来日她做了皇后,奴婢只怕昭仪娘娘在后宫更加的不好过了。”

太皇太后感喟道:“话虽如此,但是寿安宫那位岂是好相与的,她的手腕但是短长的紧,且现在的天子虽说并非她所出,但因着上回给那张氏贱妇追尊一事,天子现在更加向着他的母后了且不说入仕的宋成宋夏二人,天子倒是一手汲引,便是那宋希舟与宋希官竟也做到了从一品的官职上。这些哀家但是桩桩件件都是瞧在眼里的。”

茜薇淡淡笑道:“这话便是混闹了,那个敢小瞧了我们,如果旁的不知事的小宫女随口浑说也就罢了,你是在本宫身边服侍了好久的人,你怎的也学的这般的没眼色,你本日在本宫跟前说的话,在这里说说便罢了,如果传到了外头去,那便不好了。”

洪尚仪道:“幸亏现在太皇太后仍旧在垂帘听政,便是那皇太后再是如何算计,一时候也是难成甚么气候的。”

延和五年三月初七亥时,皇后傅氏薨逝于凤仪宫,年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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