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浩被兵士们押走以后,薛宣并没有去养伤,而是换了套洁净的衣裳,立即朝张安世府赶去。

“您别吓咱,右将军也不敢违背律令,私行杀人吧?”薛宣干脆站立不动。

“大胆,敢在右将军府前鼓噪,你不要命啦!”小头子神采一沉,咣一声抽着明晃晃的佩刀。

殿内,群臣端坐两侧。霍光在殿上来回踱步。他神采严厉,身材苗条矗立,浓眉大眼,面庞儒雅白净,美髯齐胸。

又望向殿上的霍光:“大将军这是做甚?为何刚才不让朕进城,现在又不让朕回宫呢?朕乏了,要歇息了。”

霍光沉吟未置可否,霍禹遂收回了抓捕刘病已的号令。

守军头子斜眼瞅他,见他才不过十五六岁,身形肥大,穿戴一件短衫,脚上是双布鞋,嘴上只要一抹淡淡的髯毛,脖颈处、手臂上还带着道道血痂,遂嘲笑道:“那里来的小叫花子,敢冒充公子的朋友,去,去,去!”过来就要推掇他。

但再如何样,张安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吧?

院门吱的一声缓缓翻开。“哒哒哒”,一支马队小队从府中先出来,接着,两个御者驾着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车驾,从府中缓缓驶出,另有一队马队在前面。

小头子抱拳低头禀道:“禀右将军,这小子冒充公子的朋友,说有要事禀报公子。我赶他走,竟赖着不走,小的这就叫人将他拿下送官。”

薛宣如果够机警,够义气,他应当晓得再去找张彭祖,张彭祖定会找其父亲张安世帮手调停。

霍光大怒,认定许广汉已投奔了安乐,属于刘贺一党,该当一并抓捕正法。

保卫翻开宫门,大队马队留在宫外等待,张安世走下车驾,朝未央宫大殿走去。

……

但现在他筹办去和霍光会晤,一起召开大臣集会,宣布拔除刘贺帝位,内心多少有点心神不宁。

然后拉上窗帷,喝令御者持续驾车前行。

霍禹则提示霍光,刘病已是许广汉的半子,是否应一并正法。

张安世踱步进殿,来到霍光中间的位置坐下。

薛宣沿墙根一向走,终究绕到后院。后院外是一条可通马车的巷道,由青砖砌成,有扇对开的大门,门前蹲着两只庞大的石狮,双目圆睁,双足抓地。数名流兵持长槊站在大门两边。

刘病已本来跟刘贺毫无干系,但他是许广汉的半子。而许广汉已经入宫去找长乐宫卫尉安乐话旧去了。据耳目密报,两人持续两三日,在长乐宫把酒言欢,醉则同榻而眠,非常密切。

他听到了府门前的喧闹声。换平常,他底子不会理睬这点小事,早就直接走了。

殿下孤零零站着一个年青人,腰间缠一条玉制腰带,衣服上绘制着龙形图案,手腕上戴着金灿灿的饰品。他神采惊奇而仓促,左顾右盼,用惊奇的语气问道:“大师这是做甚?”

无人答复他。

“杜县薛宣,是贵府张彭祖张公子的旧友,有要事求见,烦请通报一声!”

大门仍然阴沉,保卫的军士手持利槊形状可怖,薛宣深思着守军是不会给他通报的。心想,偌大的府,不成能只要一扇院门吧。

坐在车内的恰是右将军张安世。

他掀起帷布,问道:“何人在此鼓噪?”

“你此言差矣,汉朝臣民,均要遵循律令,不要说张右将军,哪怕霍大将军也要遵循!”薛宣非常硬气地说。

殿表里四周站着数百名手持利槊、斧钺的甲士。氛围非常,满盈着严峻与不安。

门前的守军赶紧站得笔挺,手扶长槊施礼。

“啥律令不律令的,我们只听将军的号令。”

张安世猜疑地盯着薛宣,“你有何事?跟我说说。如果无事生非,定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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