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长见二人没反应,随即催促道:“先命令,再听我讲!”

徐文长这才缓了口气,用尽量简朴的说话解答:“鬼倭不成能攻陷南京,戚将军得报后必敏捷驰援。最多三天,鬼倭攻城三天不下,后有戚将军追兵,唯有向东退去,回拓林以渡东海回九州。此时杭州的兵援南京已然不及,当守姑苏咽喉,封鬼倭退路,方可全歼鬼倭。”

张时彻起码做到了恪失职守,一天多来从未合眼,始终在城门一线统帅,固然他没法提刀杀敌,却起码能奋发军心,这才有军士前赴后继用血肉堵住了南都城。

“鬼倭不会渡江。”

黑须鬼倭侧头避开了徐海的目光:“游勇,早已落空了名誉。”

明军将士怠倦至极,目睹鬼倭如此放肆,终丰年青将领请命反击,但是张时彻却一一采纳,对峙死守。年青将领各个眼色通红,只恨报国无门。

鬼倭围攻南京一日多来,南京十三门几近个个沾上了鲜血。军民死守城门,除火铳偶尔伤到鬼倭外,并无胜迹,反是死伤八百不足,几近美满是靠人数来守的。鬼倭常常攻门,一批人便涌上去硬打,打到鬼倭的刀钝了,鬼倭没了力量,鬼倭天然会撤,明军抓紧时候收尸清理过后,另一座城门被攻的动静又会传来。

“这里但是南京。”徐海微微睁眼,凝睇着城头,“对于财帛,对于女人,我们已经没有寻求了。剩下的,就是把我们的名字刻在汗青上,这是大明的热诚,更是九州的光荣。你们放弃了跟随大名切腹的忠义,莫非不想在这里重获名誉么?”

几十名鬼倭对视一番,终是点头。

“呼……”胡宗宪也跟着坐下,擦了把汗,感念到,“如有文长帮手,何愁东南倭乱不平……”

“为甚么?”

徐海天然晓得这一点,始终秉承着挫其锐气,逼官府扔下南京百姓弃城而逃的战术。可守将是个天大的怂包,既不出战也不出逃,用尸身强堵,用一个南都城的秘闻跟他们拼耗损,久而久之,鬼倭终有些杀不动了。

“这些都是杨长帆兵败后的摆设。杨长帆如果胜了,杭州将士直接撤回便是。”徐文长悠悠坐下,神采逐步沉稳,“现在我也不必担忧了,杨长帆的战事,应当已经有了成果。存亡有命,繁华在天,我们等就好了。”

“那也不该放弃夺回名誉的机遇。”徐海沉声道,“这必然是最后一天,明军的气力我们已经摸清了,上面我们分两路攻城,最后一天,绝对是最后一天。”

这是一个难堪的题目,终究被唐顺之愣提了出来。

几十鬼倭磨刀的声音,像是秋风的序曲,预示着血腥的到来。

“拖下去,那些有马有枪的军队会来的。”

“这你就多虑了。”唐顺之接着笑道,“杨参议可不是甚么有气骨的人,打不过天然会跑,你真当他是节庵么?”

远处山林当中,特七已是恨得牙痒痒。(未完待续。)

“鬼倭如果渡江呢?”

杨长帆,量力而行啊……

如此慌乱的环境中,唯有徐文长保持沉着,胡宗宪亦已乱了心神,只好仓促命令,遣撤职戴罪的俞大猷、卢镗,率重兵速去姑苏谨防死守,唐顺之心中有愧,请命随军同业,瞬息之间,杭州精兵能将抽掉了大半。

“算了吧,走吧。”一黑须鬼倭劝道,“就到这里了,我累了。”

黑须鬼倭和顺地架起了他的军人刀,拿起细磨石,缓缓加水,以极柔的力道悄悄磨刀,口中嘟囔道:“我们佩服你,没有你,我们找不到仇敌,没有仇敌,我们不晓得该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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