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的寝殿里,皇后李妍接过春阳递来的人参汤,尝了几口,便蹙眉道:“换了别的来,一股子参味,实在难闻!”
春阳一说这话,倒让李皇后想起了几日前被她仗毙的那几十几宫人,不由眸色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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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现在看本宫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全不如之前那么透亮,只怕内心还恨着本宫呢!也怪我,动手狠了些。”
昨夜一场西北风,呼呼地把都城直接刮进了一年中最酷寒的日子。不知为何,本年的夏季比着往前,要冷上很多。街道巷陌透着一股子萧索,便是买卖最火的万花楼,寻欢的人也比平常少了两成。
因而乎,太子监国与高崔两家联婚一事,便成了这个酷寒季候里最热点的群情话题。
“你晓得甚么?”
至于高崔两家联婚,那也并非甚么希奇事。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府都是高门,家世相称,又都是才子才子,天然是得亲上加亲。
怀里揣着一两碎银子,哼着小曲,一身轻松的林西未推测本身被人惦记上了。她正洋洋对劲的感慨本身的聪明。做丫环能做到像这她这个境地,明显是可贵的。
“睡甚么睡?我说的你闻声了没有?蒋,崔两家要联婚了,高相阿谁老色鬼,要嫁女儿了。”林南托腮白了他一眼,沁过酒水的唇红艳艳的,柔滑欲滴。
三儿子朱寻方叹道:“现在皇上令太子监国,高相帮手。将来太子即位,高相便是最大的功臣,高家的繁华只怕还得上一层。妹子若能争得正位,我们府里也能水涨船高,现在这繁华看得见,吃不着,真真是挠民气痒啊。”
朱亮见三个儿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下也感觉可惜,只是崔家的气力非朱家能比,朱亮便是再故意想帮衬女儿,也不成能超出崔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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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阳晓得这几日因担忧着皇上的病,娘娘偶然饮食,忙劝道:“娘娘,这几日娘娘守着皇上,没日没夜的,神采丢脸了很多,若不细心保养着,只怕撑不下去。这参汤是御膳房用小火熬了半日的,最是养人不过,娘娘不为旁的,便是为了皇上,也该多喝几口。”
要自家妹子真能成事该多好,别的不说,堂堂大莘国相爷的大舅子,那是多么威风啊!
这日晚,礼部右侍郎朱京把几个儿子都叫到了身边。
“就是,若妹子真扶正了,父亲和我们几个的官位,何愁不往上升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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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心慈面软让李皇后绷着的脸忍不住露了笑,佯怒道:“我说一句,你倒有十句在后甲等着我。我何尝不知欲速则不达的事理?偏老天爷不肯给时候。春阳啊,有谁晓得我心中的难处。”
李皇后刚要把参汤放下,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强忍着又喝了几口,终是推到一边。
李妍轻嗤道:“本宫十五岁的时候,已跟着清闲侯来都城讨糊口了!对了,清闲侯那边可有讯来?”
现在太子监国,高相帮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繁华,这权势,实在让人眼红啊!
几人拿着高府的贴子商讨了半天后,那朱京抚着髯毛叹道:“你妹子的事情。也不必再瞎操心了,怕是没她甚么事了。让人备份厚厚的礼,送至高府吧!”
“可不是这个话吗!”
“回皇后娘娘,尚没有动静传来。”
李皇后微微沉寂,脸上笑意渐去:“高、崔两家小一辈的都联婚了,一旦皇上……这朝堂也就成了高家、崔家的朝堂,本宫与太子,一个是女流之辈,一个未及弱冠,这今后的日子不免受制于人啊!”
可别藐视了这琴谱,说得好听是赠送,说得不好听但是私相收受。高门大户,礼法所拘,女子的德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关乎平生明净呢。万一被故意人拿捏住,表少爷能够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三蜜斯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