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姨娘禁足一事,都是老爷亲身作主下的令,老太爷悄悄巧巧的一句话,便驳了老爷的意义。这……是何意?
话及一半,高则诚冷冷道:“老太太一把年纪的人了,何必还要操心这些个俗事?服侍好老太爷方是端庄。”
高则诚昨儿夜里憋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可出,见她不知死活的撞到枪口上,当下一拍桌子,截了话头,痛斥道:“混帐,这厅堂之上,哪来你说话的份?”
夏氏回了屋,见老爷神采乌青正看着他,淡淡一笑道:“不是让你早些睡了吗?怎的还等我!”
一时厅里,冷了下来。
高门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夏氏轻柔一笑,笑嫣如花。
高老太爷深看她两眼,不温不火道:“堂堂相府夫人,有何惶恐?”
这一通话,当着小辈的面,说得极不客气。
“夫人整天忙着服侍老爷都来不及,哪来的时候理这些个俗事?”寂静的厅堂里,也不知是谁俄然冒出了这一句。
此言一出,除了大蜜斯外,府里别的三位女人均粉脸涨得通红。
高则诚忙起家摸了摸女人的手,微凉,忙把人捂到被子里,厉声道:“就数她事多。你快躺下,谨慎着了凉。”
高则诚见何氏,目色一沉;再见那小王姨娘。面色红润,精力抖擞,半丝病态也无,目色又一沉,正欲问话。却见王老太太扶着高老太爷从里出来入了厅堂。
高则诚不觉得然笑道:“老太爷可说有甚么要事?”
老太爷把众脸的神采,尽纳眼底,成心偶然的看一高锦葵一眼,又道:“既如此,那朱姨娘的禁足也解了罢,也不是甚么大事,知错改过就行,不必搞得这般发兵动众。”
王氏不敢当着一府人的面,抱怨新夫人行事乱七八糟,情急之下便找了个身形薄弱的来由。
夏茵柔轻咳两声,又道:“哥儿,姐儿的事,反正有老爷,老太爷作主,我在边上也不过是帮衬着。房里的几位姨娘都是知书达礼之人,也没束缚一说,故媳妇这些个琐事,都还对付得来。”
高子眈、高锦葵明显未推测,自家生母也被解了禁足,顿时笑意浮上了脸,齐声道:“多谢祖父垂怜!”
旁人不消多说,高阳,高则诚父子听罢,一个惊心,一个高兴,感到非常分歧。
王老太太脸上端着笑,内心却暗自对劲。昨儿那一通眼药水,老太爷固然没有回声,看来多少是听了些出来的。她盘算主张,今后这眼药水啊,得常常滴才行。
要说这世上聪明人有之,笨拙之人也很多,小王姨娘便是这后者中的俊彦。
王氏身着绣缕金百蝶穿花春衫,头戴凤钗,眼睛怀了一圈,见机会恰好,满脸堆笑道:“老太爷,您瞧夫人又要操心府中的事,又要替哥儿,姐儿相看,还得束缚着各房的姨娘,只怕兼顾乏术……”
夏茵柔上前替老爷理了理衣裳,笑道:“要不,明日起我们带着孩子们往老太爷处晨昏定省,也免得白叟家身边孤傲。”
夏氏这话旁人听来,平平无奇,只当为了把王老太太的脸面圆上,然细品之下,事事到处竟无不全面。落在故意人的耳中,天然又是另一番情状。
高子眗,高紫萼面露欣喜,起家齐声道:“多谢祖父垂怜!”
来人笑称:“老太爷好久未见到府里各位小主子,可贵老爷休沐在家,想把人请在一处聚一聚。”
高老太爷手一抬,道:“这头一件事,是子瞻。茉莉的母亲过逝已快半年,夏氏扶正也满一月。因着国孝。家丧,府里未曾筹办。如许捂着总不是体例,下个月挑个好日子,请些亲朋世家热烈热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