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母亲。”
再往前，便是当初三邦交兵的处所了，越靠近这里，脚下的暗红愈发的较着。
整整二十五万人，现在，他们的遗骸安在？
墨锦凰一骑轻骑，出了锦州。
“想你和爹爹。”
她强忍疼痛，拿着半截长枪回到土堆前。拿出匕首，在枪杆的“战”字下，又刻下了“铁骨永存”四个字。
“离儿，姐姐想你了——”
含泪的眸，带着几分凄冷。
她弯下身子，捧起一把殷红色的泥土，盖在了那被泪水感化的地盘上面。
整整一年畴昔，十里天的血腥味却耐久不散，仿佛那些无辜枉死的将士们，还都等在这里一样。
“爹爹，谅解女儿不孝，本日只能用一把长枪，来祭奠您和离儿，另有枉死的将士们了。”
风吹过，氛围中满盈着血味的腥咸。
她在坟前跪了下来。
用力拍健壮了四周的浮土。
近几个月都没再犯的心口痛，仿佛又要发作了。
出城走了大抵一里多路，她拽着马缰慢下了速率。
她对着脚下殷红色的地盘低喃，可回应她的，只要滚滚江水和头顶偶尔飞掠而过的秃鹰。
“爹爹，离儿，谅解我不能为你们伶仃建墓立碑了。这周遭十里的地盘上，流满了我们战王将士的鲜血，他们和爹爹早已融为一体，女儿没法将他们割舍出来。”
做完这些，她总感觉还是少了些甚么。
阳光映照下，枪头还在倔强的闪着一丝微芒。
前面是一碧无穷的江水，前面是两邦交界处的十里平地。如果没有那场战役，这里该当算得上是一方宝地。
“离儿，是姐姐无能，不妙手刃仇敌，亲手为你和爹爹报仇。若你晓得姐姐两次都没到手，必然又要笑话姐姐了吧？”
拿出提早筹办好的酒，洒在了坟前。
又向前走了百米，墨锦凰拽住马缰，翻身下了马。
一支断了的长枪，被埋葬在了这里。
娇弱的手指被土里的砂砾石子磨破了皮，指尖充满殷红血迹，她却浑然不觉。最后，根本分不清手上沾满的，是沾了土的血，还是染成了赤色的土——
不厌其烦的反复着一样的行动。
“爹爹不在了，她必然悲伤坏了吧？但是姐姐不敢归去。十万雄师的仇未报，姐姐不敢回南楚。”
墨锦凰再次红了眼眶。
放下一把，又捧起一把。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这半支枪挖了出来。用力擦掉枪杆上的灰尘，一个恍惚的“战”字，露了出来。
枪杆虽是木质，倒是坚固如铁的椆木打造。她力量又小，反几次复刻了好久，才刻好。
心口俄然疼得短长。
酒水浸湿了暗红色的泥土，愈发赤红素净。
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的地上，闪着一抹微微的亮光。
“离儿，你若泉下有知，替姐姐归去看看母亲好吗？”
放下匕首，将枪杆插在了迎着日出的处所。
又有谁，能在每年此时，再为他们点上一柱香，浇一壶酒吗？
不知过了多久，她用一双素手，在平坦的空中上，硬是堆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堆。
跪的太久腿脚已经麻痹了，她费了很大的力量才站起家，盘跚的走到了那边。
这杆枪，本该是跟着战王将士杀敌报国，却被她的一个弊端，永久的安葬到了这里。
“爹爹，离儿，谅解我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们。”
泪水自眼中滑落，落在脚下殷红色的地盘上。
“——”
墨锦凰只感觉心中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