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别宫里用过的人我们可拿不准是不是别人的探子,那就只要去知仪司?”
容景玹抬抬眼皮,混不在乎道:“他们离得远,也不算逾矩。不过是些风声罢了,算不上打搅。”福全嘟咙着主子就是脾气好,容景玹对他笑了笑,指着那群人道:“那你就去把他们领头的叫过来,我怒斥几句好了。”
“是,奴婢晓得。”福全呆是呆了点,可自小在皇宫里摸爬滚打,这些性命攸关的知识还是清楚的。并且主子肯把如许的事跟一个下人说意味着甚么,福全想一想都有些冲动。他倒是不晓得甚么“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言壮语,但这并无毛病他想要为自家主子尽忠一世的情意。
容景玹给气笑了,豪情这是一点边儿都没摸到啊?“你就没想到点别的?你觉得我为甚么要捡个没用的老宫人归去?”
前面的话他没说全,内心倒是嘀咕开了:谁不晓得京中大户长年以宫中风行动标榜,现现在这宫里就以用紫檀、金丝楠、黄花梨、红酸枝为主,神京的朱紫们也多以这些木料为上品。哪怕头两样是皇室公用,背面的黄花梨、红酸枝就成了高门大户的首要寻求,如果有人用了次一等的花梨木、黑酸枝都是要被人嘲笑的。这五殿下竟然说要卖甚么馨桐?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谁会要买啊。
容景玹看看面前这半个巴掌大的玉盒,色彩纯洁、质地温润,用的上好的昆山青玉,其上雕纹细致华丽,连开合处也严丝合缝混如一体,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便只如许一只盒子就不是凡品。容景玹翻开盒盖看到内里之物,饶是他自认见多识广,也不由有了几分讶异——那是一串牙珠,每颗都是指肚大小,光亮津润无一点瑕疵。共有十二颗,上雕十二种代表四时月数的花草,花瓣枝叶层层堆叠,纹理纤毫毕现如同活物。分歧于普通牙珠乳白之色,这一串不但颗颗珠子大小相称,还精工细雕色如初雪,握在手上更是细滑光亮。珠串用金丝编串而成,扫尾处金丝盘成两个蔓枝纹的半圆扣,合在一起天衣无缝。
容景玹对劲地点点头,说:“南边有个小国名安南,你可听过?据书所载,那安北海内有一木,本地人唤馨桐,天生异香,高雅清爽,置于屋内令民气清神明,可防鼠蚁。本地朱紫都以此木制器,所制床榻、桌椅光彩纯然细致,很得人爱好。可此木只生于安北海内,且树生多年方能成材,以是才不为外人熟知。虽比不得紫檀、金丝楠木等希少贵重,却也不是平常能见。最宝贵的是,此等木料不是皇家特贡,外间大户也可购置,只是价高者得罢了。你如果能去贩些返来,神京高门大户如此浩繁,还愁不卖个好代价?”
容景玹心中嘲笑。这个康金宿世他便多有听闻,是个最会挣银子做买卖的。也不跟班任何主子,只一门心机钻到钱眼儿里去。他倒也做得埋没,在宫外堆集了诺大师业,宫里的主子们还没听到半点儿风声。要不是厥后他部下的一个小寺人反叛给他漏了底,也不会被急需财帛的几位皇子盯上,落了个身首异处。这一次为了引他中计,容景玹循着宿世影象,用心给他说了个挣钱的门道。但是看这模样,这康金倒是没去掺杂,大抵是不信这一个十来岁没出过宫门的小皇子能有甚么见地,成果错失良机。容景玹看他神采,猜着此人约莫是悔得狠了,才会备这么份厚礼来求,是想着能再给他些指导?容景玹微微一笑,只要你来,这事情就成了。当下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说:“你是想求本殿再给你找个能挣钱的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