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套路,倒像是军伍里出来的……容景玹思忖着是否该去露个面,场中景象又是一变。
容景珅回了一礼,缓下神采轻声道:“皇弟过誉,不过是父皇威名摄敌,并兼将士用命罢了。”
容景玹才不顾世人作何感触,朗声道:“这些家奴喽啰为恶不假,却只是从犯,做的小恶。真正可爱的是教唆他们之人,才是行的大恶。想我堂堂大雍,向来以圣贤之书教养世人,以仁德之规管理百姓。不管贩子小民还是士族大夫,皆应尊规守矩,礼爱谦恭。哪怕不识贤人谈吐的贩夫走狗,也当晓得遵循法纪。此人堂堂一个伯府世子,不说以身作则,便是连遵纪守法都做不到,恃强凌弱,傲慢高傲。不但逼迫强大无辜,面对皇族还口出大言全无半点为人臣子之心,真真无礼至极!”容景玹扫视全场,见统统人都被本身一席话震住,微微弯起嘴角,吐了口气,接着说:“至于这位汪校尉,虽说当街脱手有违军法,私觉得倒是情有可原。须知江湖游侠们路见不平尚且拔刀互助,何况是负担保国安民之责的军士?犹为宝贵的是面对位高之人行恶也敢挺身而出,足可见‘威武不能屈’之风骨。大皇兄,”容景玹对着容景珅一笑,“不知可否看在皇弟的面子上,容了汪校尉这回?”
“这是……大皇兄?”容景玹惊了一下,小声呢喃。对这位大皇子殿下,他的印象是极淡薄的,概因宿世他在宫中就学时,对方已不在无涯阁读书;出宫后其又已于疆场英年早逝,少有交集。独一几次见面,只是在皇家仪典上远远瞧了几眼,话也没多说过。现在偶遇,没想到会是如许威武的人物。容景玹来了兴趣,明天这事儿看着简朴,真要措置起来却非常毒手。何况传闻这位大皇兄因为母家的原因处境可不是很好,这么摆布难堪的事情,幸亏他还肯出这个头。容景玹笑眯眯地想着,决定静观其变。
容景玹才想起这一上午本身竟是米水未进,肚里早已空空。转目四望,却见此处行人接踵,恰是南城七里街,驰名的酒楼林立、食肆相连之处,与西城胡女巷并称两大宴饮佳所。胡女巷主营各种西域美食、外洋珍羞,七里街则会聚了南来北往无数中土菜色。容景玹笑道:“看来我们果然是有口福的,不经意就转到这里来了。”摆布打量了一番,抬腿进了左旁的福源楼。
小女孩睁大了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道:“没,没有。”“那好”容景珅点点头,“既然你跟他们都没干系,那么他们打斗也就连累不到你身上。我看你也受了惊,拿些银两早点回家吧。”说完他身边的青年上前一步拿了锭银子给女孩,把她带到一边去。容景珅又对被押下的汪磊和张家仆人说:“你们本日在此打斗,把店家好好的大堂打成这个模样,按律自当照价补偿。再加上迟误了人家买卖,老是要报歉的。王吉,你看这里要多少银钱才气重新购置?”跟着容景珅的青年侍卫首级点点堂中损毁的物件,诂了个数:“五十两差未几了。多出来的就给掌柜压惊吧。”
却不知他家主子,五皇子殿下正在心底暗自叹惋——想当年太子冠加身,风景无两,内宦惧他手腕,外官赞他贤名,非论至心冒充老是敬着的。哪想现现在人小势微,面对一个小小二品管事也要使动手腕耍些花巧才气震慑于他,还不能收于己用,实在是相差太远。这一刻,容景玹是真真恋慕起那些已经出宫或正要出宫的皇兄们来。
二皇子出宫那天,下了贴子要请几位皇子过几日到他府上一聚。撤除那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不算,从老迈到老六都接了贴子表示庆祝之意。容景玹一边暗自运营能够操纵二皇子的干系做点甚么安插,一边笑盈盈地给他家二哥派来的信使打了赏着人送出去。转头又想,别的兄弟们现在怕也是心机各别吧,可见这皇家兄弟交谊代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