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点头。
周遭越来越多人望来，很多人从船舱里走出，几个孩童双手架在唇前，大声喊他闭嘴，委实刺耳。
她回身筹办回屋，想了想，又回过身去。
“他想管控怕也无能为力，八江湖这般大，他有那么多船嘛。”
安江西临熊池，因是逆流，一向到隔日中午才到熊池最大的北池渡口。
“这倒也是……”老佟点点头。
“宋致易不会放着水路不管的。”
支离站在窗边叹道：“乱世此景叫繁华，乱世此景叫慌乱。”
“丢人死了，”支离说道，“小师姐，我去把他拽下来？”
“大梦一觉如百年，乍醒惊觉百味寒。魑魅魍魉横行走，万千丑态竞相演。小利强争大礼无，吃人血肉不吐骨。善伪虚言累连篇，阴阳两端真假面。自此我欲往云间，山川安闲话安逸。偏来指手又画脚，仙风道骨要你怜？”
夏昭衣他们的船过来时，恰遇渡口船只千帆，很多泊在港口，来往有很多小舟摆渡而过，扬声呼喊要不要下船去岸上走一遭。
天空这时落下雨来，细细绵绵，夏昭衣迎着江风春雨朝船头走去：“齐老先生。”
周遭船只上的人都望着这边，老翁坐在船头，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抓着绑在桅杆上的一根长粗绳，背影摇摇摆晃，正在大声唱歌。
周遭的人惊呼一声，唯恐他真的掉下去。
支离伸手捂住耳朵。
他回身朝门外走去。
“明天是他已故兄长和亡妻的忌辰，”夏昭衣说道，“我差点将此事忘了。”
支离皱眉：“这齐老头，又干吗呢，我去看看。”
船上很多人都在船面上，看着声音来源处。
“喊不下来吗？”夏昭衣说道。
“生人之行，死人之理，天下大伪于斯，荒唐兮咧……“
老佟和支长乐叫他下来，他就不，声音嚷的非常响，抬手又喝一口酒。
但是那过于放飞自我，完整没有调子的歌声还是穿透力实足的杀了过来，时不时另有一声“狼”嚎。
老翁转头看她，一张脸喝的通红，见到是她，下认识抱紧酒坛：“干吗？！”
这时，船面上传来不小的动静，模糊听到老翁在那边瞎嚷嚷。
“中间说来盘曲，他亡妻本就爱的是他兄长，谈不上谁对谁错，”夏昭衣说道，“让他闹吧。”
“我有！”老翁往身边粗麻绳靠去，胳膊缠在上面，“夏家小女别扰我唱歌雅兴！”
跟着船只垂垂往东，目睹世人的目光都望着前边一艘西行的船只，季夏和说道：“哦豁，那船还挺大。”
“只要想管，总有体例，”夏昭衣朝他望来一眼，说道，“外边有人呼喊，你想下去逛逛吗？”
老翁喝完酒，垂动手后俄然抬头，声音拔的老高，学着狼普通“嗷呜――”一声叫，尾音拖得极长。
老翁越唱越冲动，从船头站了起来，身形一个摇摆。
“嗯？”
“砰”的一声，老翁撞在船面上，手里的酒坛也摔地，另有小半坛酒，跟着咕噜咕噜转动，洒在了地上。
“如何能够，”支离捂着耳朵说道，“小师姐会对人指手画脚吗，给她钱她都不奇怪。”
“不了，人太多了。”支离说道，他望回内里，岸上人潮麋集，怕是落脚的地都没有。
“成心机啊，”季夏和翻开折扇，迎着烈烈江风也要故作风雅的摇上几下，说道，“别提，唱的不咋样，词还挺好的。”
“一靠近他就说要跳下去，不给我们靠近！”
“散了散了！”支离冲四周叫道，“谁家没几个酒鬼啊！”
“嗯？”支离转头，“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