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忠并没有推测的是，在他带兵走远后，稀有十人从远处的藏身之地出来，遥眺望着他们分开的背影。
杜轩抬手揉了下眼眶：“阿梨，我仿佛失态了。”
“那是保存之战，”杜轩少见的严厉，“那些流民兵入侵青香村的行动我不同意，但我能够了解。而我们如果让那些流民有个安生之地，于青香村而言是件天大的功德，他们如果以跟我们分裂，那也是他们站不住脚！”
“这个钱奉荣短长啊，”老佟喃喃道，“那这谢忠，又是何人？”
“谢忠。”
“这个仇……”杜轩沉声说道，“内里的流民，本也不是流民，尉平府被大水所淹，天灾之灾，他们是流浪失所的磨难者。”
深更风急天寒，檐角的顶风灯晃闲逛悠，夏昭衣穿戴洁净的淡紫暖衫自浴房中出来，瞧见他们还在那吃花生。
别人饿得易子而食，这么一个小小青香村却还能有米有肉，多不公允，以是，一起下天国去吧。
“我也未曾听过，但应有过一面之缘，数月前我和支大哥乘舟北上，和他们在同一条渡船。”
夏昭衣淡淡笑了下，这时想到一人，夏昭衣看向杜轩：“杜大哥，我说一小我名，你看看可熟谙。”
“行军最忌抛兵弃甲，”谢忠站在人群前面，笑得像是来仁厚施粥的乡绅善富，“我不会丢弃你们，不会任你们流落荒漠，伶仃求生，以是，我便给你们一个痛快吧。”
杜轩和老佟炒了半盆花生米，坐在院子里边吃边等。
“但是，仇已经结下了……”老佟叹道。
夏昭衣将从流民口入耳来的外边的“政变”一事说出。
谢忠带着他仁善浑厚的笑容接办了钟乾坤的“智囊”一职，他所下的第一个令，便是整肃雄师，挥师南下。
“对啊，买卖谈不成，那就不谈，敌意在他们，不在我们。”杜轩说道。
“走吧，”老佟轻声说道，“待她沐浴完，热气一上来，她很快就能睡着歇息了。”
简朴直白的一句话：西去五里之青香村，阿梨在村中。
夏昭衣像是在泥潭里滚过，一袭赭色衣衫半身是泥，胳膊衣袖全裹了泥浆，唯脸和手仍白净秀净，应在路上就着河水洗过。
“好，没题目。”杜轩应下。
“不过，”老佟有几分担忧，“阿梨，青香村的人对此极其不满，如果持续招募那些流民的话，恐怕他们……”
“杜大哥。”夏昭衣抬眸看他。
“嗯。”
“你将那些流民带去那了？”老佟问道。
太矮的不要，太老的不要，抱病的，哪怕只是一点风寒的，也不要。
压得越狠，跳得越快，不知明日会产生甚么，这一座看似宁和的村庄，实在危急四伏。
“我懂这个理，但外头那些流民和他们那是血海深仇。”
更多的人，他们目睹或者亲身参与了一场惨烈搏斗。
全部雄师在这一次规整当中，人数大幅度减少，只剩八千。
杜轩无语：“这‘谋朝篡位’的，可真轻易。”
“我们与他们，本也只是买卖。”夏昭衣说道。
终究盼到脚步声，两个男人往嘴中塞花生的手停止住，半响才敢起家来认。
有人在想明日会有甚么灾害，有人在想温饱如何是好，有人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两个男人提着大桶的水自厨室出来，瞧见少女屋中烛火透明，木门敞着，她站在书桌前，正在翻图纸。
少女仿佛找到了她要找的图纸，在烛光中拾起来细看，约莫感觉不对，又提起笔在上面点窜。
杜轩让她坐下，他将小泥炉上烧得滚烫的红糖姜茶端来，老佟去端灶台上的桂花糕和现炒的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