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女姿色娟秀，身材也好，回身卖了，或让她们去卖，我们何愁银两？”
忽地，钱远灯不知想到甚么，瞪大眼睛说道：“如果下药，那是对谁？不......不管对谁，都于我倒霉！对李骁，我死定了。对我，那还用说，我直接就死了。防得了一时，我还能防不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着不慎，那我就毒发身亡......”
钱远灯面无神采地靠在车厢上，目光冰冷地看着车帘。
侍从踩着矮凳上到车厢，仓猝将刚才听道出，并看向前面微光里，那边有牧亭煜的坐骑。
周身高低，无处不痛，他连说话都觉累。
在一个侍从的带路下，两个美人便带着这些药，一起发着抖，前去找刘蒙先生。
刘蒙闻之大惊，他一名尚儒学士，自夸君子，如此还了得。
“你们捡！”钱远灯爬到车门怒道，“捡了归还给他，老匹夫的肮脏物，鬼才要！”
侍从们无人敢去捡，纷繁噤声。
两个美人皆是轻纱外罩，被钱远灯强令要求脱下，披帛也丢了，头上发簪金饰尽数撤除，还勒令她们青丝长垂，不得梳理，披头披发去还药。
他一走，两个美人更惧了，长野上北风凛冽，她们衣衫轻浮，冻得直颤抖，更非论中间那些肆无顾忌的眼神，若似饥虎饿狼。
“你让本公子当老鸨？！”
但这段时候，因牧亭煜和钱远灯大大小小的争论冲突，加上本日这一场挥拳相向，两边的侍从自也冷淡。
钱远灯将匕首丢归去，摆摆手：“将她们喊上来。”
“公子！”两个美人忙昂首告饶。
钱远灯想以此热诚，此幕落在中间兵士眼中，倒是生香活色。
现在走来得这几人，侍从竖着耳朵听他们口中的话，模糊提到逃窜，药，敏捷调集之类。
侍从跌跌撞撞跑回，低声叫着“少爷不好了”，钱远灯乍惊而起，第一反应是翻开车帘朝外看去，唯恐顶风灯所照之处，李骁带人而来。
钱远灯的侍从大声喊住他：“将这地上没人要的秽物捡归去！”
钱远灯碎碎念着，旁人知他眼下惹不得，不敢出声。
“如果伤药，何必鬼鬼祟祟，我才将刘蒙派来得药给送归去，牧亭煜哪怕想看我笑话，想对我冷嘲热讽，那他将马车牵去前面做甚么？逃窜......”
钱远灯一顿，朝他看去。
侍从加快脚步归去，路上恰遇牧亭煜那些部下将马匹牵去，在马车前五十步外停下。
瞧见几人回身走来，侍从赶快往四周一道阴暗的土沟下窝去。
刘蒙急中生智，便当不知此事，仓猝离了大帐，前去李骁那头。
近卫没有理睬，快步分开。
钱远灯眸子子来回转，喃喃道：“药，是给我的‘伤药’？还是‘下药’的药？”
“是，是......”
“对，捡归去！”钱远灯的其他侍从叫道。
钱远灯不予理睬，想得是牧亭煜那小子毕竟是不舍和他这份友情，或许想服软示好，但现在听侍从所提到的逃窜，药，兵器，调集......事情恐不会这么简朴。
“去！”钱远灯抓着一人的头发朝外扯去，“快去！去热诚他们，去！”
两个美人站在马车外，低头抹泪，不敢哭，又忍不住哭。
他凑到钱远灯耳旁：“我们身上银两未几，此前多为牧小世子所管，眼下回河京，我们缺银两！”
“是！”
“对，逃窜！”钱远灯叫道，“快，速速筹办，该上马车上马车，该上坐骑，上坐骑！走！”
自小走马章台，成善于声色犬马，钱远灯和牧亭煜的目光都被养得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