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忽的嘲笑，眉下幽深的眸浮起淡淡的冷意，另有梁俊从未见过的戏谑。
“自夸北元兵强马壮，脾气豪放，到处贬低我们边疆守军，除了册子靴子，经常会有伶牙俐齿之人在百姓中煽动，惹得民气大乱。”沈冽边走边道。
事有轻重缓急，想着这么快又再寄一封，或许是急事，沈冽拆开最新日期的，固然这最新日期，也是二十多天前的了。
沈冽赶到潘余三斗岭，已是腊月二十三了。
“雄师眼下在那边。”沈冽问道。
像是看出她的心机，沈冽淡淡道：“鞋挺好，丰富和缓，能穿便穿，当是占他们便宜。”
除了李骁外，另有沈冽之前特地叮咛他去刺探的人，谢忠和钱奉荣。
为防部属官兵歹意构陷，直属军官有一次书面自辨机遇，只能书面。
话一说完，掌柜女儿有几分不美意义，毕竟，她现在还穿戴人家给的鞋。
沈冽收起，拆开其他信。
荒燥的西北，大地上霜雪和黄土间杂，梁俊和翟金生扮作酒客模样，在此等了两日，终究比及沈冽的身影。
本来的队正纷繁汲引，汲引前遴选兵卒为新队正。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掌柜女儿从善如流。
沈冽摘下头上斗笠，搁在一旁，喝了一口茶水，这西北的茶，连水都带几分干涩，入喉颇觉粗粝。
“有了。”沈冽放下茶盏，声音陡峭暖和。
戴豫早早归队，沈冽他们到河滩谷时，戴豫正在骂人和罚人。
“对，他们坏心眼儿！”
沈冽没有说话，脑中细想那一带在舆图上的地形。
沈冽接来，看了一圈，没有少女的。
梁俊一愣：“将军，这不歇一阵，茶都还热着呢。”
“如何……挑衅？”翟金生鲜少这么猎奇。
“好凶险，”翟金生皱眉，“这是真正在杀人诛心。”
说到最后四字，想起国仇家恨，梁俊眼眸微红。
不过间隔前次送信时候并未畴昔多久，因地理间隔，她寄来得手札，偶然乃至一月一封。
沈冽便见他此行去苍晋和珏州时所见道出。
梁俊心下一紧：“将军，但是出甚么事了……”
到了路口，沈冽戴上斗笠，翟金生和梁俊先一步翻身上马，待沈冽也上马，梁俊道：“将军，百年后的目前汗青，定有我梁俊所写一篇‘伪义送靴’，我要揭其丑恶嘴脸。不过成王败寇，史乘只由胜者所写，定不能让北元夺我泱泱中原！”
“不会的，”沈冽说道，“不消担忧。”
“这，失实过分了。”
“我倒是想见一见那册子了，想看看他们如何不要脸。”梁俊说道。
李骁那鱼饵是季夏和与卫东佑他们合计后亲放的，特地令人送信去留靖府堆栈，被李骁打了一顿，夺去信函。
梁俊和翟金生追出门外，沈冽正将缰绳解下。
梁俊和翟金生从后边牵马出来，远远见到沈冽刚才和那掌柜女儿多聊几句，追上来问。
“倒是没有，但年关期近，恐会去的。”
沈冽的目光不经意一扫，落在她的靴子上。
寄出时候，最后两封相差仅一日。
梁俊见他神情归于安静，说道：“看来季兄这三封手札，都没有太紧急的事。”
紧急的事的确没有，但看得第一封，有紧急的人。
“紧急”二字，让沈冽清冷的俊容略微温和了一些。
“过分？”翟金生点头，“疆场你争我战，都是要夺地盘，咬对方一口血肉的人，戋戋过分二字，谁会放在心上。”
新兵制在出宁泗那日已实施，距今大半个月了。
前一封手札便普通多了，提到第一条咬钩的大鱼，李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