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冲动处，程微上前一步，离早已听愣的容昕离得更近，一字一顿道：“容昕，我没有那么笨拙的美意。我信赖我的外祖母、外祖父，他们宁肯悲伤识人不明，也不肯意当一辈子傻瓜！”
月冷如霜，容昕的心却比霜还要冷，他苦笑一声：“你恨我，是不是？”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容昕绕过屏风，神情有些非常，哑声道：“父亲，我在呢。”
“那我呢，你恨我吗？”容昕喃喃问。
程澈立足，回眸悄悄看着容昕。
“我不恨你。”程微悄悄点头，吐出一句让容昕绝望的话来，“但我想有一日，你或许会恨我的。”
程微的惊奇不比程澈少，在灯光下看着容昕惨白的神采，似有所悟。
容昕自顾解释着：“我担忧又有几分猎奇，就绕到屋后去听，然后，便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容昕无声点点头，率先回身，大步走了出去。
如许的忐忑与要求，是程微从未在小霸王眼里看到过的，但是想到小姨的遭受，她的心就没法软下半分。
程微眉梢悄悄一动。
程澈直接把她拥入怀里，低喃：“微微，别难过，有二哥在呢。”
见程澈二人都望着他，容昕喉咙发干，忍不住舔了舔唇，才道：“我……我想与程，呃，太子妃伶仃说几句话。”
这话仿佛吃力了力量，容昕悄悄握紧了拳头，目光中头一次透暴露模糊祈求。
程微没有开口。
程微来至容昕身边，轻声道：“走吧。”
程微说完，回身大步拜别。
“丑丫头――”
景王世子放松了神采：“你且带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去客房安息，我出来看看你母亲。”
“歇息够了就无碍了。”程微扫视一眼，发觉候在内里的人唯独少了容昕。
程微停下来，没有转头。
程澈拍拍容昕的肩膀，抬脚走出来。
容昕率先突破了沉默：“我听到了。”
容昕立在那边，看着阿谁刻在心上的背影消逝在门口，窗子也跟着悄悄放下来，这才沉默拜别。
二人说话的工夫，容岚已跑了出来看曾氏，景王世子皱眉道：“容昕这小子，这个时候跑哪儿去了！”
比起小姨，她多的能够只是那么一分虚无缥缈的运气。
“那就有劳王叔了。”程澈开口道。
这一次，终究没有人再转头。
他定定望着程微，嘴唇翕动，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来：“程微，你是不是很恨我母亲？”
“微姐姐，我母亲如何了？”容岚忙问道。
她吻得热烈又绝望，仿佛要把统统痛苦与拥着她的人分享。
程微进了屋，背靠墙壁，浑身颤栗。
万籁俱静，二人天涯之遥，能听到相互的呼吸。
曾经，他们是心无芥蒂的玩伴，固然打打闹闹，可光阴留下的全然是夸姣与纯粹。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很多事情了，很多人亦变了，有一些东西再夸姣，毕竟只能深深埋葬在回想里了。
程微下定决计的事毫不拖泥带水，翌日一早，她没有回宫，而是径直去了卫国公府，把曾氏所为重新至尾讲给了段老夫人与韩氏听。
太子身份高贵，客房就安排在离主院不远处，如许踏着北风冷月穿过一道玉轮门，也就到了。
程澈轻叹一声，淡淡道：“好。”
程微看向程澈。
提到曾氏，容昕眼神微闪，悄悄哦了一声，定定看着程微道：“请随我来吧。”
程微翘起嘴角，悄悄一笑，那笑却没有一丝温度：“容昕，我明白你的意义。外祖母一向视世子妃如亲生女，如果晓得世子妃做的事，定然会悲伤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