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人相处着,大部分时候,是分外温馨的——他很少话,话少得格外不幸。

本就是活泼贪玩,坐也坐不住的性子,现在被迫坐在不见天日的屋里,每日每日都要学习——对她来讲,的确是酷刑,酷刑普通的存在。

端方着小身子,单手伏在案桌上,一笔一划,认当真真。

话变得极少极少,每夜每夜酗酒,把本身关在屋子里,常常不见踪迹。

好久过后,小家伙昂首,水灵灵的大眼睛盯向他,开口,似是有些踌躇。

爹爹内心难受,她不想让爹爹再为她的事操心,以是一向没提。

“昨日未抄完的一百遍《行经法要》,可抄完了?”

想说,却拖着一向没说。

标致又灵巧的小家伙,脸上甜甜的笑容立即就消逝了。

前些日子是娘亲的忌辰,每到了阿谁时候,爹爹的表情就会变得很不好。

随即,他开口,声色淡寡:“《修真十书》的第六册可念完了?”

蔫下小脑袋,瘪起红红的小嘴,满脸不高兴。

内里的阳光暖和缓煦,殿内却冷冷僻清的,一大一小之间的对话停了好久。

君九歌站在她的案桌旁,悄悄看了一会儿。

这件事她挂在内心,已经记取好久了。

寂然无波的眼眸,纤细颤着,带着不易惹人发觉的暗红情感。

“爹爹……临安的生日就要到了,就在后日,那一日……我想歇息一天,能够吗?”

爹爹一来就没功德。

每次到了那段时候,云堇念老是分外谨慎的,乖乖地,分外自发,不敢做甚么惹他不欢畅的事。

他的事件繁忙,一天的时候里常常是抽暇来看她,看一会儿才会走。

因为是爹爹,她也……

“……还没,念念这就抄,本日会抄完的。”

每日每日被迫对着,复苏而又沉着地,望着她那张神似到仿佛故交犹在的小脸。

君九歌垂着浅淡的睫,目光平寂静寂,落在她标致而又水灵的小脸,停了停。

问出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神盼求,“爹爹,好吗?让我请休一天吧,我会在明日之前把该做的功课全数做完的,我包管。”

那酷似云姒的小脸,几近是一模一样的,不幸灵动的小神采——神似故交,却不是故交。

常常会如许入迷,看着她的脸,不说话。

“…………”她就晓得!

标致的小家伙,统统人都喜好,可对他来讲,自始至终是非常残暴的存在。

她拿起笔,撅着小嘴,从一侧抽出了该持续誊写的书,厚厚的书翻开,持续抄,老诚恳实。

直到现在,这几天爹爹看着好些了,规复了平常那般,沉着了些许,她才敢开口,摸索一问。

是酷刑——对于他来讲。

氛围沉寂,静得只能闻声沙沙的,笔落在纸上轻划的声音。

君九歌悄悄看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好久。

恰好,她还不敢不听。

小手稚嫩,但落笔已经是愈发标致利落的笔迹,她一字一字也写着,纸面工致,慢而有力。

只要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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