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落地，声音重重，茯笙气急，一度红了眼，骂他：“你疯了？！那但是你和姒姒的孩子——”
她单手死死地抓着他，不让他行动，怀中的娃娃在哭，她也得空顾及哄，失声：“你若如许不管不顾，弃了性命，你有何颜面去见姒姒，你又叫她如何放心——”
哭声宏亮，一向哭一向哭，好似是在呼喊母亲，盼求母亲的返来。
那被甩开刀，一时没站稳的人，低垂着头，没有回应，就像是听不到她在说话般。
他淡然断交地想着，几近猖獗。
亲生孩子，骨肉相连，他竟然当真下得去手——
“只要能救她，我甚么要求都能承诺，真的……”
刀被甩开，他的手抬起，刀悬浮起，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只要她活着，只要她好好的……儿子甚么都能承诺……真的甚么都承诺……求您了……”
这是第一次，也是独一的一次。
姒姒不在，他也不想活了，孩子……也一起死掉好了。
“儿子能够包管再也不见她了……只要她好好的……我甚么都不求……不敢再求了……”
他第一次哭，第一次如许，跪着求着，在她面前掉眼泪——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向来都很懂事，不会求她甚么。
眼底的血丝一根一根细细可见，薄唇失了赤色，颤得短长，孩童般哽咽无助的声音悄悄。
如许，他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小小的一只，却发作出了惊人的哭声——叫那正欲自戕的神明，停了行动。
死死地禁止住本身，双眼泛着浓烈的雾气，却如何也挡不住他眼底的脆弱。
“娘，”那长时候没有说话的人，渐渐抬起了头。
父亲看着她的眼神冷酷，好似在看路边随便一只阿猫阿狗一样，手上的刀紧握，看着她好久。
肥胖而又惨白至极的面庞，红颤到几近要失控的无助双眼。
孩子小脸红红，尚未足月便被迫分开了母体，眼睛尚未展开，只饿得嗷嗷大哭，哭个不断。
甚么念想都没留下，只留下了个孩子。
“求您，帮帮她……”
“儿子从未求过您甚么，就这一次，只这一次，求您了……”
最后，要刺入孩子身材的那一顷刻，是仓促赶来的茯笙及时挥手打掉了他手中的刀。
“……”茯笙看着他，忍不住红了眼，别开视野，不说话。
不杀孩子，他便要杀本身——不想活了，只一心求死。
孩子，她为他留下了一个孩子。
他说：“求您了……求您救救她……”
孩子的呈现没能叫他的眼神窜改半分，像是魔怔了普通，拿着刀，就要往她身上捅去——
茯笙谨慎抱起地上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看着他，又气又急，哽咽不成声：“不准死——你如许，怎对得起姒姒留给你的这个孩子？！”
哭，哭得撕心裂肺，满脸发青，也没能唤来她想要寻来的人——只引来了提着刀，满眼通红，安静淡然的父亲。
“求您，救救她好不好？”
他的声音模糊带着颤意，情感几近已经达到了极限，忍耐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