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万历二十四年[第1页/共2页]

结党之事,张鲸有之。贪污之事,张鲸有之。纳贿之事,张鲸有之。。。仿佛除了通敌叛国,张鲸犯了统统锦衣卫“四大杀”誓词中的必杀之罪。

太子还是没立。万历帝跟言官个人的斗法,已经消磨尽了他亲政之初的大志壮志。百姓在他眼里,垂垂成了一个可多可少的数字。

转眼三年工夫畴昔,万历二十四年的东风,刮在大明这个陈腐帝国的地盘上。

贺六道:“万儿,你要喝水啊?”

万历帝偶尔会去内承运库,望着堆积如山,霉腐忧愁的银子,就像是一个老农,看到了秋后歉收的庄稼。

名臣王锡爵已经离任了内阁首辅。现在,阁揆是赵志皋。此人像极了隆庆朝的李春芳,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好先生,脾气孱羸浑厚。他虽不贪,不狞,却也没有甚么治国安邦的真本领。

只要朕这个天子做的安稳,天下百姓?又算得了甚么呢?只要没人造反,朝堂上的事,还是得过且过吧。

一代名相张居正的万历新政,也早已变了味。败北的官员们,完整把握了钻新政空子,往本身的荷包里大把捞银子的法门。

洪朗回身刚要拜别。贺六却叫住了他:“慢着,泽贞这两天又跑哪去了?”

内阁的弱势,必定导致司礼监的强势。司礼监现在,是三驾马车并行。司礼监掌印张鲸,专司帮着万历帝对于言官。秉笔王安掌东厂,秉笔陈炬掌锦衣卫。王安、陈炬还好说,都是良善之人。唯独掌印张鲸,没了强势首辅的制衡,没了锦衣卫老头子六爷的制衡,更加跋扈放肆。

七十六,已经是即将入土的年事了。贺六却强忍着一口气,倔强的活着。这口气,说白了就是贺世忠的真正死因。

贺六苦笑一声:“这头栓不上龙套的小野驴。更加疯野了。”

杨万“唔”了一声。

至于那位皇宗子生母恭妃,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万历帝一面了。她只能跟皇宗子相依为命。天下的母亲,都是不求儿子繁华失势,只求儿子平安然安的。可皇宗子深陷国本之争这个旋涡的中间,又如何能够平安然安呢?

贺六道:“哦。那你走吧。”

十七岁的贺泽贞,还未到锦衣卫中实补实缺。他被权倾朝野的两个干爷爷,两个寄父,一个义兄宠坏了。他跟平常的都城世勋后辈一样,常日里斗鸡溜狗,逞强打斗。

朝廷的财务支出年年递加。太仓国库的存银,亦是一年年减少。

城郊,杨树林。

当年杨万遇刺以后,就一向神态不清,成了废人。现在,他口流涎水,两眼发直的盯着杨树的那些叶子。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水。”

贺六垂怜的看着杨万:“万儿,慢些喝。别呛着。”

贺六望着满林的绿叶,对杨万说:“万儿,这些叶子,让我想起三十多年前。我带着笑嫣、香香,来这儿踏青。老胡拿着一个锡酒壶,盘腿坐在地上,刺溜刺溜的喝着酒。”

万历帝对朱香的唠唠叨叨,老是一笑置之。顶多蹦出一句:“皇姐,朕错了还不成么。”

二人的身后,远远的站着五十名锦衣卫佩刀力士。贺六平生获咎了太多的人。如当代忠之死的本相尚未明白,他还不想死。出入都带着锦衣卫力士庇护安然。

万历帝还是裕王世子的时候,整天跟在“香香皇姐”的屁股前面抓蚂蚱,逮蛐蛐。如果说,现在贵为一国之君的万历帝怕一小我,那这小我,就是朱香。

贺六解开腰间的一个酒葫芦,送到杨万嘴边。他老了,拿酒葫芦的手,不竭的颤抖着。

光阴如水,光阴如梭。午门外的那一排白杨树,叶子黄了又绿,绿了又黄。不管是一小我,还是一个国,都会经历如许由青壮到朽迈,由昌隆到衰颓的过程。此乃天道,万难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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