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重而柔,带着丝凉意……

千晚轻蹙起眉,拿了那件外衫盖在小孩身上,见他俄然浑身颤栗,又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只觉滚烫得像是烧沸了水。

安德全一个激灵,内心估摸着时候,“回娘娘,太医应当就来了。”

千晚冷睨了一旁心刚塌地的安德全一眼,声音冷的呲溜冒冰,“安德全,太医呢?”

这宫里尽是些趋炎附势之人,连自夸宅心仁厚的医者尚如此,难怪那凤千晚最后会落到那种境地。

言勐攥紧拳头,内心腐败,滔天恨意不竭翻涌着,只是那捏得发白的指尖,在外衫的遮挡下,无人看得见……

这娃娃,如果染上风寒便不好了……

千晚敛眉,“嗯。”

想想惜晚宫那位的手腕是如何短长,太医从速噤了声,乖乖的被拽着跑。

见自家娘娘拿了外衫给三皇子盖着,内心一慌,又仓猝教唆小寺人去抱件新的外衫来,免得招了风。

那太医盗汗津津的开了药方,想让三皇子宫里的人随后去太病院拿药,寻了半天倒是没找到三皇子的贴身寺人。

但这恩典,以后定是要还的。

这话问的诛心,太医吓了一跳。

他当然是看到三皇子躺在那边,但是这位皇子在皇家一贯没甚么存在感,可有可无的,以是他也就直接忽视了。

言勐胸腔涨得难受,咳了几口水,这才复苏了些。

闻声贵妃像是诘责的语气,太医慌乱的跪下,衣衿刹时汗湿,“娘娘恕罪,是微臣眼拙,这就给三皇子把脉。”

让贰心刹时静了。

安德全拽着太医的袖子,一溜烟儿从台阶上跑下来,那太医常日里也没这般快地跑过,现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伸出尔康手晃了晃,“安公公,悠着点……悠着点,老夫喘不上来气了快。”

千晚收回搁在言勐额上的手,看向那太医,声音不辨喜怒,“本宫好得很,倒是你,没看到三皇子正躺在这吗?”

面前有些恍惚,辩白不清四周的场景,只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那人穿着华贵,身上却也湿透得完整,现在一只手正搭在他的额头上,像是在摸索温度。

刚想出声,言勐只觉一阵头昏脑涨,只得闭了眼减缓目炫。

快步走到岸边,太医深吐了口气,从药箱里拿出脉枕,看向千晚,拱了拱手,神采恭谨道,“贵妃娘娘,还请到一旁坐着把脉。”

说着从速将脉枕垫在三皇子手腕下,屏息凝神,细心切了脉,“娘娘,三皇子乃寒气入体,有染风寒之兆。微臣开两贴药,每日早午晚各服用一次,再配以药浴,不出月余,定能撤除寒气。”

“哎唷我说李太医,娘娘和三皇子都落了水,这如果缓着点,主子们万一有个好歹,咱俩这小命要还是不要?”

但晓得本身是被人救了登陆,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救他的人该是哪宫的娘娘,他不识得。

方才落水后的绝望无助感猛地袭来,他身子狠颤了一下,缓缓展开眼。

至于那用心害他的言麟主仆……

“娘娘,太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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