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伶牙俐齿的傅桂没出处一阵羞恼,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一顿脚,回身跑回房。腰间环佩七事叮叮响。
傅云泰没看出傅云英和傅云章的相像之处,但本能让他打了个颤,声音颤栗,“九哥,我感觉心口有点不舒畅。”
房里的丫头婆子一半帮婉姑打动手,一半围着打扮得粉光脂艳、色彩比平时柔媚几分的傅月不住夸奖,傅云英趁机走到卢氏跟前,踮起脚,和卢氏私语几句。
傅云英依言照做。
傅云英无语了一会儿,云字是傅家这一辈的排行,直接说她叫云哥,那她的名字岂不是傅如此?
却听陈知县笑道:“倒有些像云章的风致。”
简简朴单一个行动,却让傅桂顿时心跳如鼓。她内心一个格登,缓慢收回目光,侧身藏进廊柱背面,忍不住啐道:哪来的登徒子,竟然如此轻浮!
傅桂噗嗤一声笑了,趴到傅云英肩膀上和她咬耳朵:“她觉得是包饺子吗?还面皮,我还饺皮呢。”
韩氏嘿嘿一笑, 内心悄悄想, 夜里出去逛的时候必然要把稳, 这满头金啊银啊的都得看牢了, 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有丫头们看着呢, 用不着嫂子你操心。”卢氏笑道。
这小官人生得实在都雅,一下子把县里的少爷公子们全比下去了。傅桂仗着对方年纪不大,明目张胆盯着他看了又看。
傅云启头皮发麻。之前他就有点怵五mm,现在五mm换了男装,举手投足和大房的二哥傅云章有几分相像,他更怕她了。
傅云章并未取字,长辈和远近朋友普通直呼他的名字。
傅云英愣了半晌。她年纪小,穿男装还处于雌雄莫辩的阶段,刚才在房里换上这套韩氏为她裁的新衣裳,梳男童发髻,再仿照傅云章平时的模样走路、说话,养娘和丫头们笑得前仰后合,都说她看起来就像好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官人。她感觉养娘是哄她玩的,没带丫环,单独出了丹映山馆,一起走到正院来,想看一下府里下人们的反应。
傅四老爷叮咛家中女眷不要张扬此事。家里人固然不晓得叔侄俩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仍然含笑应下。卢氏让婆子出去警告内院的下人,谁敢多嘴,立时发卖,仆妇、丫头们忙恭敬应了。
至于压力微风险,对她来讲不算甚么。
今晚她趁着中秋灯会摸索一下结果,傅云章说的没错,男人身份确切更加便当。
当然,也有人公开里思疑云哥是不是傅四老爷养在内里的庶子。
卢氏嘴角微翘,笑而不语。
傅云英直接把他的话顶归去:“二哥,你并非军籍,不会被强征参军的。”
梳头娘子婉姑打量她几眼,扶她坐下,啧啧道:“蜜斯花容月貌,瞧瞧这面皮,多柔滑!”
傅云章轻笑出声,手指导点她的额头。
她表白身份,傅四老爷呆了一呆,走到近前抓着她的肩膀看了又看,捧腹大笑:“英姐,你比你两个哥哥俊多了!”
“英姐是不是害臊了?”傅桂拍鼓掌,笑道,“别躲着了,有甚么难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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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嘴角微微翘起,合上折扇,向她作揖道:“桂姐,小生有礼了。”
陈知县和知县娘子到傅家的竹楼来给陈老太太送礼,顺道和傅四老爷打个号召。知县娘子看到傅四老爷身边立着一个粉妆玉琢、沉寂斯文的小官人,内心喜好,问他叫甚么名字。她平素只和大房、族长四老爷来往,没见过傅云英。
家里几个长辈平时只梳矮髻,以巾帕包发, 不大用刨花水, 明天过节, 特地请梳头娘子上门梳头发,这才讲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