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贫寒人家的绝望构成光鲜对比的,是富户的舒畅。巴州极少如此下雪,一望无边的素白中,花圃里的红梅竞相绽放。冰雪琉璃中,一点点的红痕,美的让民气醉。新近的官宦窦家几位太太,赏梅的帖子应接不暇。

窦家外出的船一艘艘的回港,不独君山岛上,连带巴州城表里,都有一种非常的繁华。陆观颐抱着一盅热茶,望着窗外嘻嘻哈哈踩洗衣机的丫头,堕入了回想。就在前不久,她腐败的双手浸泡在冰冷的水中,洗不完的衣裳压的她喘不过气。而现在手上的冻疮,在最冷的时候,已垂垂愈合。她有一双极标致的手,十指笔挺苗条。幼时配着碧绿的翡翠镯子,更显精美。但是落到了洪太太手里后,这双手不复昔日的柔滑细白,细细碎碎的疤痕充满了手背。远了或许看不出,靠近了倒是不管如何也袒护不住。

“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

陆观颐问:“不吃力?”

管平波笑道:“不趁早叮咛,他们一准躲懒。与其到点了再喧华,不如先想在头里,省的他们抱着幸运。”

“嗯。”

陆观颐叹道:“我竟没听过。”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管平波分辩道:“比方流寇,只能打败仗。一起高歌挺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但为何流寇不敷为惧?盖因他们不能败。一次颓势,立即土崩崩溃。赶上正规军,轻马队冲畴昔便处理了。这便是不擅败了。”

陆观颐盯着管平波的侧脸,在饿殍各处之时,作此佳句……你竟是真的,想以女子之身,登上帝王宝座!?

陆观颐左脚使力,跳上了管平波的后背。管平波的手立即扶住她的腿,颠一下,调剂好位置,哼着歌儿往家中走去。

管平波背对着陆观颐半蹲下,豪放的道:“上来,我背你。”

管平波略怔了怔,了解了陆观颐话中的含义后,掷地有声的道:“因为我是管平波。”

“那会儿还没开呢,小小的花骨朵。”管平波跳起来拍了下梅花的枝干,“我就是这么玩的。你们可真行,这么大动静,竟都没瞧见我。”

“再添个你也背的动。”

一语引发了陆观颐的猎奇,忙道:“快念来。”

管平波但笑不语,稍稍退后两步,猛的发力往前冲,借着冲劲一跃而起,伸手抓住了一人多高的梅树枝条,再借力两步就骑上了梅树。

管平波又问:“美人,你会作诗么?”

陆观颐吸了一口梅花香气,笑道:“我要给梅树烧几刀纸,没有它着花,引不来你瞧。”

管平波就喜好拆台,晃树激发的大雪,看着就爽。一面抓住另一丛枝条动摇,一面笑道:“你别躲呀!我把雪摇落了,更显的梅花光辉。你站在底下,才看得清楚。”

陆观颐扶在管平波的背上问:“甚么曲子,我没听过。”

门帘轻响,是管平波。她抱着一个大承担出去道:“妈妈给你做的狐狸皮披风,另有一双粉底羊皮靴,我才在正院习武,顺手带返来了。”

陆观颐道:“不大会。你若会,作一首我来观赏。”

陆观颐忽的耳朵一热,脸上一片绯红。

陆观颐心中没出处的生起一个动机,或许那一夜的话,并非戏言。

陆观颐道:“可流寇常常剿之不尽。”

陆观颐不通军事,猎奇的问:“何解?”

陆观颐后退几步,躲着砸下来的雪花。

如此正理,陆观颐无言以对。

管平波见她不感兴趣,换了个话题道:“你的夹板已拆了,合该多走动。外头梅花开的恰好,我陪你看花去。”

陆观颐面露难堪:“我,且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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