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坐在书桌后，双手交叠于膝上，闻言一挑眉，“他刚走不久，如何了？”
“嗯。”白笙笙随便应了一声，“陶庄主雷厉流行，查了然本相。师兄说，等报了仇，便悬壶济世，行走江湖，完成爹娘的遗言。我会陪在他身边，固然他现在仍只是将我当作师妹，但我以一颗至心相换，终有一日他会忘了你，从旧伤中病愈。”白笙笙面带浅笑，“莹玉姐姐，我帮你照顾好师兄的。”
“我怕感染给你。”我抓住他的手。
我垂下眼睑，低声道：“没有。”
我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即便早知她身份可疑，这一番话还是让我心有所动――仿佛她真的是与燕离青梅竹马过的白笙笙。
“不。”他手指一勾一拉，“是荣幸而不幸的，独一有资格这么问的。”
表情卑劣的我一脚踢开了陶二书房的门，眼睛一扫，却没有看到燕五。
“你若至心要走，你凭甚么留，拿甚么留？”
近似的题目，其别人我都问过了，只剩他了，不过从这句话听来，我不是第一个这么问他的。
白笙笙眼神一动，浅笑道：“本来，莹玉姐姐你并不筹算留师兄……”
“叫嫂子。”我低头随便扯了扯袖子，懒懒打断道。
“燕五呢？”我语气不善地问。
才不会……燕离会在报完仇后宰了你这个白骨精……然后……将来的江湖夜雨，他是孤身一人也好，与旁人成绩神仙侠侣也罢，他的身边，总归是不会有我的位置了。
“这是他本身的决定。”陶二也稍稍退开分寸，语气淡淡，“鬼医的仇，他要亲手去报。”
我拉紧衣衿，“我发热。”
“我没那么弱。”他反手擒住我的双腕，另一只手探入稍显薄弱的春衫。
“他若至心要走，我为甚么要留。”我嘴快回了一句，内心却想，他会是至心要走吗？或许只是在骗白笙笙，或许只是一时气话，或许……或许是我太自傲了……
陶二是我谢毫不了的男人……
我觉得你刀枪不入，你觉得我百毒不侵，实在大师都会受伤，不是看不到对方的脆弱，只是没有用心去看。再者说，也不是因为强大，就该死要比别人接受更多。
“对、对不起……”我的声音悄悄发颤。
我小病在身，很有些倦倦，白笙笙见了我，微微一笑道：“莹玉姐姐，传闻你病了，笙笙一向想去看你，只是案子有停顿，和大师兄出门一趟，实在脱不开身……”
我想说的是，我们没那么玻璃心，颠末人间磨练，瓷器也要变成青铜器。跟其别人比起来，在白虹山庄糊口在陶二羽翼下的燕离，或许有着一颗比其别人更要谨慎轻放的琉璃心。
陶二把我锁在怀里，撩起我颊边的长发别在耳后，密切地用鼻尖磨蹭我的脖颈。
我大跨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气势实足道：“你们到底想做甚么！”
对于绝对的强者，有人挑选应战，有人挑选雌伏，陶二的强势让我心折，没有抵挡的余地，无死角的攻防角度，全面包抄，四周楚歌，我或者缴械投降不杀，或者自刎乌江岸，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没得挑选。
“大师兄对你天然是有豪情的，但人之一世，老是要错爱几次，才会晓得甚么是真爱，甚么人值得真爱。我亦知大师兄是个需求很多爱的人，姐姐你心中也好，身边也罢，要照顾的人太多了，对师兄便显得薄情了，师兄常日里不说，内心又会如何想呢？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凡事强求完美，宁缺毋滥，这一天两天也就算了，若一世都要这么过，莫非还能十年八载地误人误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