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展开眼，透过供案前的小油灯收回的光，看到菩萨像的脸，一脸的慈爱悲悯，谛视着人间，莫名的感到心中微安。
春分一惊，赶紧走近了，把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再多点了一盏灯，问宋慈：“太夫人，您但是魇住了？”
如果走近切近一听，必定听得出，并不是甚么经文，而是你要保佑顾氏，保佑你大儿，安然添丁，家宅大安。
“甚么时候了？”
宋慈喘着粗气，有气有力地嗯了一声。
只是她却顾不上这个，而是想起阿谁恶梦，眉尖拢起。
宋慈脚步一顿，捏着她的手臂，说道：“没错，我梦见顾氏难产了。”
宫嬷嬷道：“您也说一把年纪了，人老了本就觉浅，醒了就起了。”
她扶着宋慈，走出小佛堂，道：“春分辩您作歹梦了，让人唤我过来。”
“太夫人？”
宋慈有些赧然，她这身材，是真老了，做个恶梦，还能吓尿了。
“太夫人，正院那边来了人，说是大夫人有动静了。”
宋慈转头，看到熟谙的人，心下一松，笑着问：“你如何来了？这天还没亮呢，一把年纪了，多歇歇。”
一杯茶喝了，又扶着宋慈去了一趟净房，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
梦中，顾氏难产，几乎一尸两命，九死平生，大人最后是救返来了，可母体大伤，再加上失子之痛，一向没能缓过来，身上带了恶味儿，更别提奉侍宋致远了。
宋慈捻了三炷香，扑灭了，举在头顶上拜了三拜，嘴里喃喃有词的，把香插在了香炉里。
“做了个恶梦，给我水。”
说实话，这还是宋慈大病一场后，头一回暴露这么忧心的模样，就连当初宋如琪落胎，她都没这么忧呢。
宋慈大半夜的从恶梦中醒来，盗汗津津的，胸口喘得短长，躺在外间的春分听到动静赶紧爬起家，拿起灯走出去。
“哎。”春分赶紧从暖巢里取出一壶温水倒了一杯，扶着宋慈喂饮。
第848章夜有所梦
佛堂里很温馨。
宋慈算了下，也快天亮了，便道：“这一起，也没睡意了，你帮我梳头，我去小佛堂上个香做早课。”
宋慈也不让春分作陪，本身进了佛堂，春分想了想，退到门外去，喊醒了一个在屋廊下值夜的婆子，让她去叫宫嬷嬷。
春分看了一眼自鸣钟，轻声回话：“回太夫人的话，已是寅时二刻了。”
有人从身后扶着了她。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半阖着眼，嘴里碎碎念着甚么。
顾氏本身故作贤惠，亲身选了一个良妾给宋致远，却惹得伉俪离心，有了隔阂，最后更是不顾宋致远的意义，把独一的儿子和娘家侄女送作堆，完整惹怒了宋致远，今后伉俪如陌路人。
宫嬷嬷心中一悸，安抚道：“梦都是反的，您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忧心了。”
宋慈摸动手腕的紫檀木念珠手串，暴露个苦笑，只怪梦里太实在了。
春分应了，手脚敏捷地给她挽了一个矮髻，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才扶着她去了小佛堂。
好半晌，她才从蒲团上起家，只是到底跪得久了，脚下一软，就要跌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