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还家[第1页/共2页]

不过转念想到将要还家,那点难过立时就被没法按捺的高兴冲走。

只是,天下情势倒是越来越糟,一天不如一天。

有了钱就能买来鱼肉,便能够让面黄肌瘦的后代们吃顿饱饭。

王莽称帝以来,希冀通过复古来实现政通人和。

湖上风来波浩渺,杨柳丝丝拂面。

郭圣通坐在郭况上首,瞧得他执起筷子尝了口鲥鱼就感喟忍不住莞尔一笑。

有功德者大略估来,竟怕有十万者之众。

不知怎地,郭圣通总感觉大舅母的笑容虽还是光辉,端倪间却储藏着淡淡的忧愁。

她的将来会如母亲所盼望的那般,半点波折都没有。

还不等她说话,二舅就道:“看来是不如何样,去了两年这脸都瘦没了。”

抵抗贫困和饥饿,真是没有比钱更好的东西了。

私铸铜钱是重罪,但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忐忑不安地持续下去,或是幸运始终未被发明,或是终有一日官吏破门而入。

深恐阖家陷在这泥沼中脱不了身去,也顾不得郭况学业未完,选了比来的宜出行之日便举家回真定去了。

天气湛蓝,透亮清澈。

郭圣通发笑,“这叫抽条好吧?”

她望下落拓萧洒的二舅,心底叹了口气,想着甚么时候寻着机遇了得好生问问二舅。

常日里想吃一尾刚抓上来的鲥鱼难于上彼苍,也就行船之时有些便当。

只可惜三月里春光虽盛,却与四月方出的鲥鱼无缘。

用过饭后,喝茶谈天时,母亲想起这话也好笑,和大舅母说:“我是既盼着他成才,又盼着他能过的欢愉些。”

一道声音打断了郭圣通的思路,是大舅。

胆量大些的干脆扯了反旗再也不受朝廷的辖制了,胆量小点的不敢冒那杀头的伤害却又想活下去如何办?

世道艰巨,总还是盼着活下去。

他们坐了二十多天的船,到了四月初才至太原,始终也没瞧见鲥鱼的影子。

大舅母笑着道:“我们当母亲的,都是一样的心机。”

说到梦境,不晓得刘秀现在如何样了?

太白星主杀伐,为大不祥。

如此言之凿凿,李焉虽死,常安城内一时还是风声鹤唳、民气惶惑。

谶书中所提到的刘信曾竖起反旗称帝,被打败后不知所踪,一贯是王莽心中的一处隐忧。

洋洋洒洒的是十万字谶书一出,天下震惊。

这话是确切的,千好万好不如在家时。

就连被那固执的梦境再度缠绕住时,也没有那么烦躁了。

郭圣通本年十一,虽另有五六年的光阴,但她想这桩婚事已然是板上钉钉了。

郭况的学业虽说还未完成,也没找着合适的授业之师,但天下情势已经容不得他们再留在常安城了。

郭况大为遗憾,等着又坐了十来天的马车到得真定,在大舅为他们的拂尘宴上吃着清蒸鲥鱼就更遗憾了。

有些事必定是没法强求的。

郭圣通和郭况立在船头看着常安城越来越小,到底住了整整两年,心底总不免有几分欣然。

纵便是用冰块裹了保鲜快马送来,到底也抵不上刚出水时的鲜美。

因而,成千上万走投无路的布衣百姓们挑选了私铸铜钱。

提及常安城,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平又薇。

等光阴走到蒲月时,母亲终究为郭况寻着了一个老儒来教他。

一别两年再回到真定回到漆里舍,她浑身高低都是说不出的安闲舒心。

谶书中又言莽大臣休咎,各有日期。

郭况开初玩皮的不像话,厥后又好学的不像话。

一家人的糊口又回到了还没去常安时。

只可惜用酷刑峻法强迫推行,兼之各项政策朝令夕改,更加减轻了天下的动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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