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各个院子里都燃起了炭盆。内里冰天雪地冷风飕飕，穿戴再丰富的披风，也挡不住寒气。屋子里倒是暖意融融。
凌霄笑着答道：“有些恍惚，只能看到表面，还不甚清楚。”
凌五爷一时无语，半晌才悻悻地哼了一声：“我就是随口发起一句，瞧瞧你们姐弟两个，有口一同的对着我。我这个做父亲的，连随口说句话也不可了吗？”
凌五爷也很快得知了这一喜信，也是喜上眉梢，连声问道：“阿霄，你的眼睛真的能瞥见了？”
自从蒋氏有了身孕以后，孙氏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蒋氏却没有恃宠生骄，每日还是定时给孙氏存候。偶尔身子不适，也会派丫环过来讲一声。
两个月前，凌五爷领着凌静姝从回春堂返来，还带了一堆的药返来。凌静姝一日三顿喝药，从未间断。身上总会飘出淡淡的药味。
凌霄立即接过了话茬：“阿姝说的对。半途换大夫，这对卫太医太不尊敬了。如果卫太医晓得了，心中必定不喜。到时候，父亲和我拿甚么脸去见卫太医？再者说了，卫太医一向守口如瓶，阿姝得病一事从未传出去。父亲如果请了内里的大夫来，不慎将此事泄漏出去如何办？”
凌静姝和凌霄对视一眼，一起冷静地忽视了凌五爷语气中的怨气。(未完待续。)
孙氏母女一起看向凌霄。
凌静嫣应了一声，坐到孙氏身边，捧着热茶喝了半杯。胃里和缓了，满身的寒气也散了大半，总算有力量说话了：“娘，大嫂人呢？本日没来给你存候吗？”
凌五爷有些不快地沉了脸：“为甚么不可？”
为了讳饰药味。凌静姝有了佩带香囊的风俗。
后代服从父亲之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这一双后代，倒是越来越有主意，不但不肯听他的，还时不时对他的言行挑三拣四。
凌五爷又看向凌静姝，语气中尽是希冀：“阿姝，你喝药也有两个月了。病症可有好转？”
“卫太医医术高超，我信得过他。”凌静姝疏忽凌五爷丢脸的面色，神采淡淡地说道：“他能治好阿霄，也必然能治好我的病症。我从没有换大夫的设法。”
孙氏看着心疼不已：“快些到这边来坐着。炭盆离的近，也和缓些。”
这两个多月里，凌五爷每隔五天陪着凌霄去一趟太子府，亲眼目睹凌霄一次又一次地受施针之苦。也被勾起了心底为数未几的父爱。
是啊！另有甚么能比凌霄的眼疾即将病愈更令人欣喜的事情呢？
过了半晌，凌静姝姐弟也过来了。
进了腊月以后，下了两场大雪，气候愈发酷寒。
已经能瞥见人影了，离双目完整复明的那一天也不会远了。
凌静姝浅笑着凝睇着满脸高兴的胞弟，心中也被高兴盈满。
凌霄如何了？
凌霄点点头应下了。
凌静姝和凌霄不约而同地出声发对。
……
凌静嫣笑着打趣：“阿姝，每日都是你来的早，明天你但是比不过我了。”
凌霄这大半年里好吃好睡，身材一向在发育。和凌静姝并肩站在一起，已经比凌静姝高了一些。标致白净的面孔上弥漫着冲动和雀跃，迫不及待地宣布：“明天阿姝为我换药。拿下棉布的时候，我已经模糊瞥见阿姝的脸了。”
“不管如何说，总算是能瞥见了。”凌五爷抚着短短的髯毛笑了起来。
凌静嫣用心伤溜溜地说了一句：“娘只心疼大嫂，倒是半点都不心疼我这个女儿。”
“以是，我劝父亲还是早些撤销这个动机为好。”
孙氏责怪地白了她一眼：“这类气候，她怀着身子哪能出来走动。我一大早就打发人去说了，让她放心在屋子里养胎。不必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