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姝略一思忖，便猜出了凌霄的顾虑，笑着说道：“这件事我自会和他说，你就不消操心了。”
说到底，卢潜也是一个不幸的人。上辈子求而不得，此生还是如此。他的错，只在于喜好上了一个不该喜好的人。
一炷香的时候很快到了。
孙氏看着泪眼婆娑狼狈不堪的凌氏，内心也是一阵难受。干脆又走到卢潜面前，低声叮咛：“阿潜，你现在是一家的顶梁柱。你娘今后都要靠你了。你要撑住，千万不成软弱。”
凌氏哽咽着看向孙氏：“你说的我都记着了。多谢大嫂！”
凌静姝扯了扯唇角：“我确切一点都不难过。这统统是卢家二叔自作自受，扳连了统统卢家人。姑母和潜表弟能活命，已经是幸事了。莫非还妄图着回到畴昔不成？”
凌霄哑然。
“没甚么但是。”凌静姝暖和地打断凌霄：“我只要你这么一个同胞弟弟，我们两个豪情深厚，谁也离不得对方。这些卫衍都是晓得的。以他的为人，你住到卫府，他必定不会禁止的。”
儿子儿媳每日围在床边服侍着，孙子辈的也不得安逸。
凌老太太哭的快昏畴昔了，也没力量挣扎，被凌大爷和凌五爷搀扶着回了马车。
“你不肯意？”凌静姝反问：“照这架式，父亲他们不知会在都城住多久。莫非你想一向和他们住在一起，任由李氏挑衅是非摆布你的运气？”
凌霄又哑然半晌，半晌才说道：“阿姝，你真的筹算出嫁后，让我也住进卫府吗？”
说完，便要扶着凌老太太回马车。
“你如果还放心不下，等结婚后，我让卫衍亲身和你说。”
那一边，凌老太太隔着囚车和凌氏哭成一团，统统要叮咛的话都抛在了脑后。凌大爷和凌五爷和凌氏是同胞兄妹，总有几分真豪情，此时也都双目泛红。
“我们也帮不了你更多了。你今后多保重！”
押送官走过来，咳嗽一声道：“时候到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免得耽搁了时候，早晨就赶不及驿站了。”
“但是……”
“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无妨，在祖母大伯父他们面前，千万别这么说。”凌霄担忧地看着凌静姝：“免得惹得祖母他们不欢畅。”
凌氏用力掐住她的脖子，脸上尽是恨意和奸笑：“你这个贱人，太后让你死，你非死不成。你不肯上路，姑母我送你一程。到了地府下，你可别怪姑母狠心。”
凌静姝回过神来，悄悄应了一声。
仿佛要将她的容颜雕刻在心底。
孙氏特地请来了都城名医给凌老太太看病。宝贵的补品不知喝了多少，可惜凌老太太患的是芥蒂，人参燕王吃的再多也没用。
凌静姝目送着囚车走远，内心最后一丝执念也完整放下了。
冥冥当中，自有报应。
就像那一天在法场边普通，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卢氏兄弟被砍了头。沉着得底子不像这个春秋的少女应当有的模样。
凌老太太回府以后，病情又减轻了，躺在床榻上一病不起。
卢潜没有再哭，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凌静姝。
上了马车后，凌霄忍不住低声道：“阿姝，姑母和潜表弟被放逐到关外，这一辈子只怕都没相见之日了。你仿佛一点都不难过。”
现在，凌氏坐在囚车上，绝望地踏上了另一条不归路。
凌静姝邻近出嫁，整日围在病榻前自是分歧适。万一过了病气，影响了出嫁，可就大大不妙了。
“你大哥已经为你办理过了。起码能保你这一起安然无事。今后到了边关，日子必定会比本来辛苦的多。就是为了阿潜，你也要好好撑着，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