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向叶闻笛行了礼，爬上马车。
叶闻笛转过脸，持续推着韩景儒向前。
车夫轻扬鞭子，半旧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叶某不敢苟同。”
韩景儒自嘲一笑：“老夫只是还当年欠王妃的一小我情，现在算是两清了，老夫和千岁现在也没有甚么干系，更说不上甚么恩典。”
“韩兄真的向来没有悔怨过？”
叶闻笛微微一顿，“我大楚人才辈出，必然有人能撑得住这江山天下。”
叶闻笛站在路边，只模糊听到韩景儒与书童的对话声，被暖洋洋的东风送过来。
叶闻笛皱眉：“现在天下，寺人当道横行，这真是夫子想要的局面吗？”
台下，世人垂垂散去，兵士们开端清算残局，陈玉龙走上高台向沈芳洲一抱拳：“千岁要的东西已经送到，您要去看看吗？”
这会儿，书童已经号召着车夫赶来马车，两人一起将韩景儒抬到车上，书童清算轮椅的时候，叶闻笛上前一步站到车窗一侧。
叶闻笛站在路边，谛视着那架破马车渐行渐远。
“韩兄就不怕背上一世骂名？”
“老夫倒不信，莫非这天下就没有人能替得了沈芳洲？”
……
“我不过就是个教书的老头子罢了，难不成还能名看重史？这天下事少年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东西就别掺合了。至于这是非功过……”车内的华发白叟淡然一笑，“就留给先人去评说吧。叶兄，保重。童儿，走了！”
“起码目前没有。”
“寺人当道总好过民不聊生。”韩景儒微抬着脸，谛视着面前这一片春日盛景，“叶兄是聪明人，应当也明白，这天下如果没有沈芳洲会是甚么模样。”
校场高台。
韩景儒笑了笑，没说话。
“万物更新又是一年春好处，童儿，一会儿归去给我烫一壶好酒。”
“好。”沈芳洲站起家，顺手扣住想要下台与云清泓、楚南裕打个号召的杜若手腕，“夫人与本王同去。”
杜钧承诺一声，回身走向高台，路过父亲时头都没歪一下。
杜若走上前来，扶住他的胳膊：“你先回千岁府，我房间架子上的药膏，让她们帮你把脸涂一涂，等我归去有话和你说。”
侧头，啐了一口。
“哎！”叶闻笛长长地感喟一声，“夫子当年为了保住那人的命，丢了两条腿，方才您摔下高台，他都无动于衷，夫子必然很寒心吧？”
……
沈芳洲淡淡点头：“右相慢走。”
“那就叨教叶兄。”韩景儒浅笑着转过脸，“放眼大楚，另有谁能像沈芳洲一样，镇得住这虎视外族和四方诸侯？”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能活几天？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此人啊，老了就要服老，少管闲事，欢愉一天是一天！”
“这孩子！”杜祖恩皱眉嘟囔一句，转脸向沈芳洲一笑，“千岁，下官也先归去。”
“但是，郎中说您不宜喝酒？”
“我韩景儒做事，从不悔怨。”
行到大营门外，书童去召呼车夫过来，二位老者就留在路边等候。
杜钧转过脸，向沈芳洲行了礼，目光落在身侧杜若脸上：“姐，我也先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