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弯下身，杜若也昂首于地，慎重祷告。
那么纤细的手指，仿佛悄悄一捏就能捏碎，恰好又透着几分固执。
杜若拉住他的衣袖：“我能四下看看吗？。”
两人伸手捧过杯子，举到半空，敬了敬，缓缓地洒在石阶上。
沈芳洲停下脚步，“入夜不好走，归去吧？”
“谨慎脚下！”
“少爷和夫人……给王爷和王妃敬杯酒吧！”
沈芳洲伸过右手，沈九忙着将灯笼递过来。
沈芳洲转过脸看她一眼，右手合拢握住她的手腕。
“不要！”杜若展开手掌，将掌心贴上他的，指尖从他的指缝里钻出去，人就向他转过脸，“芳洲，我想去你小时候住的处所看看。”
乃至，伉俪二人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不晓得是野猫还是夜鸟，从藤枝间钻出来，杜若吃了一惊，下认识地向沈芳洲身边靠了靠。
灯笼的光，只是照亮四周不大的范围。
“爹、娘，儿子带媳妇儿来看你们了！”
三个头。
沈九没说话，只是在黑暗中吸了吸鼻子。
“好。”
一贯爱洁的沈芳洲，不等沈九铺好蒲团，已经上前一步，跪在尽是灰尘的青砖石地上，深深地昂首于地。
接过灯笼，沈芳洲信步向前，杜若迈步跟过来，很天然地伸过两手抓住他的胳膊。
绕过一片盘生的草藤，池砚接过沈九递过来的香炉等物，在主厅门外的台阶上摆开。
沈芳洲悄悄合拢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每天春猎，父亲和母亲也都会带他入都城，在王府里住上一段时候，这里也算是沈芳洲长大的处所。
女孩子手指微凉，紧紧地贴在他的掌心。
二人身后，秦观与花四娘、沈九等人也都是慎重跪下，向着大厅慎重叩首。
此生安然！
“王爷、谷主，少爷已经结婚了，夫人是个好女人，二位在天有知，也能够放心了。”
池砚取过酒杯，倒好酒，捧到二人面前。
一代名将，世代忠良，没有死在仇敌的刀剑下，却死在本身尽忠的天子手里，全府高低几百口，除了沈芳洲以外无一活口。
三杯酒。
两人又一起为死去的冤魂，烧了纸钱和祭品。
沈芳洲长身而起，伸臂将杜若也扶起来，帮她拍拍裙衣上的土尘：“夜重天凉，归去吧。”
二人提着灯笼走进后院，池砚重新返来，挑袍跪在香案前。
沈将军、沈夫人，若二位在天有灵，必然要好好保佑你们的儿子，让他……
四周还是是一片暗中，模糊另有一些虫鸣。
想一想，就要心伤。
当时候的他还远远没有认同杜若，没有把她当作本身人，天然更不会带她来见过父母。
这一杯，是杜若这个儿媳妇，敬给公公和婆婆的第一杯酒。
说到前面，白叟家已经有几分哭腔。
花四娘站在中间，一贯冷情的妇人，也是抬起手臂拭了拭眼角。
杜若跟着他在中间跪下，听到这句，只觉喉咙里一堵，眼框就红了。
“你们不必跟着！”
大婚之时，沈芳洲底子没有当回事，连拜六合都是不耐烦地乱来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