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洲皱眉看着油腻腻的木桌站着没动，杜若就笑着入坐。
“滚！”
“你……”
老板站到锅前煮面，杜若捏过筷子，见沈芳洲还站在中间，她笑着拍拍身侧的板凳。
沈芳洲捏着筷子看看碗里的面，到底也是弯下身去，姿势文雅地挑起两根面，悄悄吹了送到嘴里。
“女人您可真会吃，我奉告您，我这但是隧道的江南阳春面，我家娘子熬的高汤打底，吃了就忘不了！”
“刚出炉的糖火烧，又香又酥。”
沈芳洲悄悄点头，“我娘也爱吃。”
“来，两碗阳春面，客长慢用！”
沈芳洲拥着她跳下屋脊，顺手牵住她的手掌，大步向前：“去了就晓得。”
“鸡肉馄饨，猪肉包……另有阳春面。”
在西北，男人们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沈芳洲的母亲倒是南边人，喜好这些精美的吃食。
“坐啊？！”
沈芳洲深吸口气，跟在她身后，只一步就踏进这热烈的人间炊火。
“您这都有甚么？”
这还是穿越以后，头一回出来逛夜市。
“我小的时候，最爱的就是我妈……我娘亲做的阳春面，你吃过吗？”
已经是仲春，气候转暖，夜市上的人也多起来，有路过的行人不谨慎撞到杜若的胳膊，沈芳洲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便要发作。
沈芳洲一把将对方搡开，跟到杜若身后。
杜若转过脸，看到沈芳洲的模样，不由皱眉。
面端过来，大大的一碗。
从他进了宫门那天起，他便不再是阿谁，半夜偷偷跑去夜市玩耍的少年。
半晌，他轻声开口，语气和顺。
“桂花糖你尝一尝？”
拉着沈芳洲，她东瞧瞧西看看，看甚么都新奇。
……
对于杜若来讲，当然是新奇又风趣。
“只是……有点烫。”
被杜若仙颜所惊，老板怔了怔，感慨出声。
那人抬起脸，对上沈芳洲的眼睛，顿时吓得呆若木鸡。
一男一女，手牵手，穿过暗淡沉着的巷子。
“两碗阳春面。”
“要不要……去逛夜市？”
“哎哟，我还觉得这是仙女下凡了呢，来来来，快坐快坐！”扯过肩上的抹布拭一把桌子，老板一脸热忱，“两位吃甚么？”
杜若一脸等候地看着他：“好吃吗？”
“愣着干甚么？”杜若提着袍子，用力拉了他一把，“快走啊！”
如许的贩子气味，于他已经太远，恍忽多年前的一个旧梦。
“好啊！”杜若笑答，“早晨饭都没吃，我要饿死了，对了，夜市上有甚么好吃的，我都没去过。”
走到巷口四周，沈芳洲脚步微顿。
“他也不是用心的，算了算了，快走，前面好香啊，我们去看看。”
面细汤清葱也切得很细，杜若弯下身，嗅了嗅味道，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吃了两口又向他转过脸，“你不喜好啊？”
沈芳洲挑袍入坐，杜若取出帕子帮他擦净一双筷子递过来。
“来，您的面！”面摊上，老板笑着将一碗热腾腾的面儿放到桌上，看到杜若和沈芳洲，笑着迎过来。
巷子外就是夜市，模糊有叫卖声传来。
沈芳洲的睫毛，重重一颤。
他并不熟谙沈芳洲，但是男人那种嗜血的眼神，实在是过分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