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洞!
练大字,写得好与不好,起码都能看出来那是个字。
账册上的光一暗。
得嘞。
筹算盘,比练大字还辛苦。
上午学经义练大字,下午学碎务和看账册。
含钏头一偏,没躲过,嘟嘟囔囔的,“...你若不送小橘和那些书来,祖母想得起来给我加碎务和算术?现在倒好了,大字也要练,碎务也要学...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练大字让我掉了半个脑袋的头发,筹算盘就让我另半个脑袋也寸草不生了!到时等我哥哥返来,见到个秃顶mm...”
曹醒要回京了!?
含钏就属于“鼓励得劲型”选手,打压教诲对她没用,越打越压。
一个开食肆的掌柜,竟然连账都算不明白!
难就难在筹算盘。
哥哥,回京?
郑姑姑看了几次,也没表扬,就高深莫测地点了几下头,让含钏练字的那颗心死灰复燃了,兴旺向上了,不平不挠了。
徐慨愣了愣,隔了一会儿扯开嘴角笑起来,轻车熟路地伸手摸摸含钏的头,就像含钏摸小橘似的,“你这妮子,往前看着还浑厚温良,现在更加饶不得人――你如果不乐见我,我也不翻墙来了,大不了待你哥哥回京,下了圣旨后,我们再相见罢!”
是他倒着看,看错了?
小橘太标致了。
真是苦了人家了呀!
清楚又对称的虎斑纹路...暖橘色...头圆圆的大大的,冲她喵喵叫的时候,绿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儿。
当含钏加了一串数字后发明,得出的成果比此中一个数量还小...
实在是减负了来着。
真是太幸运了呢!
算算数筹算盘就不必然了。
小女人的天空,星星都暗了。
如果有一处大大的宅子,又有一个客来客往的食肆,再有几个知心又义气的伴计,噢,另有小橘...如许神仙的日子,嫁不嫁人,又有甚么辨别嘛...
免得薛老夫人一天到晚惦记取她在墙下养的那几株君子兰,迟早有一天要被徐慨一屁股坐死...
徐慨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把账册挡住,笑言,“幸而三阳当初科考时,算术这一项做得顶好...噢!‘时鲜’阿谁账房钟...钟嬷嬷也是位信得过的...”
还不如从正门大摇大摆走出去得了。
毕竟把先头早晨练大字的时候放到了上午,下午的碎务和对账册,实在含钏都不憷――毕竟运营过食肆,晓得比价、采买、清货和现合用货的辨别,跟在钟嬷嬷身边帮她打理过庄头和林地,现在不过是将打理一百来个钟嬷嬷的财产...除了数量多点儿,别的倒也是殊途同归。
得表扬她,越表扬越有劲儿。
小橘手感毛茸茸又软乎乎的,小猫崽一天一个样,徐慨送过来时刚会走,现在已经快跟小手臂一样长了,皮得四下乱跳,又想爬桌子拨算盘,又想爬含钏肩膀,用潮湿的小鼻头去碰碰含钏的脸颊,含钏一边笑一边把小橘从肩头抱下来,小猫咪被抱下来后肚皮一翻,“咕噜噜”舒畅得哼唧。
少年郎端端方正地站在门前,笑而不答,眼风不经意地向下一扫,看了看账册,再看看含钏跟前的算盘,不自发地蹙了眉头,有点难懂。
谁晓得,自家孙女是个筛子呀!
薛老夫人欲言又止地看向一脸白净中带有几分惭愧,惭愧中又带了三分破罐子破摔般理直气壮的孙女。
含钏昂首一看,已是见怪不怪地阖上账目,昂首一看,果不其然看到徐慨那张脸,摸摸小橘,指了指大门,语声陡峭无波地和徐慨打筹议,“下次你再来,要不走正门吧?我晓得你爬墙,祖母晓得你爬墙,木萝轩内院的人都晓得你爬墙,你说,你还爬个甚么劲儿?”